不过没关系,本来也就是顺手,没有指望他能给我什么友好反应。
我对他笑了笑:“嘛,就是这样了。东西就放在这里了。里面全都是从店里买来的,安全方面不会有任何问题。”
“伤口已经有感染的话会发烧,正好也放了一板退烧药。”
看着我永远都是戒备和敌意小野狗突然有了不同的反应,他的表情有些耸动,微微动了动脑袋似乎想回头看那位被他护在身后的孩子,但很快意识到我还存在,又再次死死盯着我。
我站起身,向后倒退着这样远离他,“如果你觉得这属于施舍,那就当做是我借给你的吧。以后如果有机会再见面,算上利息还给我吧。”
离得更加远了,我这才拍了拍裙边上刚才因为蹲下身而沾染到的些许灰尘,语气轻松地说:“这些东西算上利息也不值多少,到时候再次碰面了,你就帮我做一件小事,不会违反法律道德的小事,或者送我个礼物吧。”
我顿了顿,还是留下了名字。“我的名字叫零崎式。”
和这个攻击性像流浪动物一样的小孩分别后,我接到了太宰治打来的电话,询问我到了哪里。
我看了看四周,这地方没有路标路牌,实在没法说我在哪里。
不过嘛。
我回头看向边界,再转头看向中心。
不知不觉我竟然已经向内部走了将近快三分之二的距离了。
“里面经常会发生械斗,越往内部走越不安全,赶紧出来吧。”
太宰治还说他一直都待在最外围的那一圈等我。
我们两人依据那座塔为坐标告知对方的地点,接下来我听着太宰治的指引朝他所在的那边走去。
并没有花很长时间,在期间我绕路躲过了一场正在发生的械斗后,很快就重新回到最外围的那一圈街道中。
见到太宰治的时候他正随意地坐在台阶上,懒散地挂了电话朝我挥手。
我看了看现在的位置,这边也有一个街口,而我刚开始是从另一边稍微远点的街口进来的,难怪我们两没碰上。
我小跑上前,见到他的左手手臂打上了石膏用悬臂带挂在身体前方。不光是左手,他的脸上渗出血迹,原本缠在右手上的绷带被他解开来扔在了一遍,露出他手上细小的伤痕。
“怎么又受伤了。”
我第一时间坐在他身边查看他身上的伤势,拿出包里的用具开始给他的伤口做处理。
这几次给他包扎伤口令我对于处理伤口的能力变得更加熟练,以前人识虽然也老是打架,但没有太宰治这么频繁的手上。
如果处理伤口能力有等级的话,我认为我现在是满级LV.100。
太宰治脸上可见的伤口处理好,我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包着绷带的右眼问道:“眼睛没有受伤吧?”
他看了看我:“没受伤哦。”
我向下坐了一个台阶,调整了一下位置和姿势继续给他处理右手掌上的伤口,从包中拿出在便利店买的矿泉水先清洗了一番再上药。
太宰治安静乖巧地任由我抓着他的手捣鼓,没有多少表情变化,似乎是感觉不到痛的样子。
“你的手怎么会骨折了呢。”
我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忍不住叨叨。
“嘛,就是被打了。”太宰治满不在乎地说,“可疼了。”
都骨折了,能不疼吗。可你这反应不像是‘可疼了’的反应啊。
太宰治现在像是对痛感麻木了一样态度漠然,可是我记得他有时候提起自杀的的各种方式又会因为很痛苦的理由放弃尝试。
对他这种状态我有几番猜测,反正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才会最终变成太宰治现在这样的反应。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不再说话,沉默地将他的伤口处理完,重新给他缠好绷带,最后打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绷带包得非常完美呢。”
他满意地看着右手绷带,露出了到现在为止的第一个笑脸。“不管看几次,式的技术都很好呢。”
嗯,我也觉得我包扎的很完美。毕竟我现在的等级是LV.100的满级状态。
“要叫姐姐……”
这句话我都说累了。再说下去真的就成了说漫才玩梗,不过每次说了他也不会听,称呼我的方式照样随心所欲依照他的心情而定。
我整理好用具重新放回包里,转头见太宰治正在看我。
“式是在担心我吗?”他微笑着问我。
“当然啊。你三天两头这么受伤,换了谁都会担心的吧。”
正说着,我听见不远处传来嘈杂吵闹的声音。
太宰治看了那个方向一眼站起身。
“走吧。”他说,“那边有械斗,我们先离开吧。”
原来那种声音是有人在打架。我恍然大悟,背上包跟着太宰治一起向上坡走去。
“自从这边发生了大规模的爆炸后,人们在遗址上擅自建立了街道,就变成了现在的擂钵街。”
“不仅是贫穷的人会在此落户,罪犯,混混,或者一些组织的下层人物也会在这里出现。这个地方失踪了什么人连警方都不会来插手。”
“这种鱼龙混杂的地带亏你走到里面一路上都没有碰上事情,这边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无辜路人,都会被卷进去。“
“你的运气很好呢。”
怪不得这边的居民都不怎么出门。我一阵后怕,不禁嘀咕。
“那太宰君还跑到这里来。”
不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太宰治很多时候都懒懒散散的模样,但一些细节的举动就能看出他不像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就像榎田一样,没准是那个古板家族的小少爷也不是没可能。
外人可能不会察觉,但我前世好歹也是这种氛围里成长出来的,一眼就能看出同类。
他明明不会是这种鱼龙混杂地方出身的人,竟然对这里这么了解。
我一时又担心起来,不会是交上了什么小混混的朋友吧。
“我当然是无所谓。”太宰治看了我一眼。“而且我是和你说了就在路口处吧。谁能想到你竟然往里面走了。”
“你刚才是从那条路进来的?”
太宰治指了指我最先进来这个贫民窟的路口。
见我点头,他继续说:“为什么会选择走那条路?正常都会选近的这条,所以我才在这边等你。”
“我没有来过这里,当时就凭感觉选的。”
我刚说完,道路中传来清脆的‘咔嗒’声,我的脚尖踢到了比手指短小一些的圆柱体金属壳,那个金属壳咕噜咕噜滚远,撞到了另一个同样体积的金属壳。
这些金属壳看着有点眼熟,像是子弹壳,和我去拉斯维加斯玩过的实枪射击的子弹有点像。
我们走到了这条贫民区的边界线。
跨上最后一个台阶,我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与众不同的区域。
向下凹陷的地形,混乱破落的民宅,像众生皆苦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