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箩提出这个意见的时候,顾慎行犹豫了一会,但到底是同意了。毕竟他也不想生病。而且把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放在自己身边他也会安心一些。 听着外面寒风呼啦呼啦的吹着,累了一天的阿箩迷迷糊糊的在睡梦中下定了明天一定要修屋子的决心。 而那边的顾慎行却迟迟没有睡着,而是睁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虎视眈眈的望着背对着他的阿箩。 一切好像和预想的都不一样了。 第二天阿箩是被冻醒的,初秋的早晨实在是太冷啦。外面晨光熹微,公鸡已经开始打鸣了。她给睡梦中的顾慎行掖了掖被角就起床。 说实在的阿箩除了上课已经很久没起过这么早了。她打着小哈欠,探出头去感受了一下外面的温度。是真的冷啊。因为没有合适的衣服,所以昨日她只好穿上了顾母的衣服。那些个层层叠叠的里衣和外衣她真的分不清楚。 为此她还花了好久的时间研究怎么穿。 看着那杨柳枝和青盐。阿箩觉得穿书穿到古代真的无时无刻不在挑战自我。她漱了漱口就开始准备早饭了,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自己炒菜烧饭过,顶多会熬个白粥。现在要她捣鼓出一顿早饭真的太难了。 “你在干嘛?”还在为早饭发愁的阿箩突然听到一道稚嫩的声音。 “我我我我在做早饭。”阿箩举着手上那碗白米回应道。 那端着碗的手白的刺眼,哪像是会做早饭的人啊。顾慎行觉得自己有必要在旁边看着。不然自己这个土窝搞不好就要被烧掉了。 阿箩这次总算注意到顾慎行看她的眼神了,有戒备,也有一言难尽。阿箩只当是早熟的小孩子的原因并没有多想。 就这样一顿简单的早饭就在顾慎行的指导下成功了。除了锅烧焦了以外其他一切都好。 吃完早饭后,阿箩就把自己想修房子的事情告诉了顾慎行,毕竟这是他的家他有必要知道。“二狗啊,我准备找人把这个房子翻修一下。不然我们这样子过冬肯定会冻出病的。” 顾慎行看了看这残破的屋子,思虑良久还是点了点头。有傻子给自己修房子,不要白不要啊。在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之前,他也不准备放阿箩走。 刚准备开口告诉阿箩该去找谁的时候。就发现阿箩已经进里屋。捡了两个红薯放在摇篮里。准备去找人办事了。 看到准备这样齐全的阿箩。顾慎行卡在嗓子里的话还是咽了下去。他想看看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李大娘,李大娘。你在家吗。”阿箩走到距离顾家不远的一户人家里门口敲起了门。 这时一个长相憨厚头包蓝色布巾的夫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你是你是顾夫人的妹子吧?” 阿箩激动的点了点头,赶紧把篮子里的两个红薯递了过去。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大娘啊,我就是想问问,村里有没有什么修房子的,你知道的,那个土房子真的不行了,要过冬的话实在,太困难,所以我才来想找你问问。” 李大娘一想顾家那个房子,也是了然于心了。好在她也不是什么贪便宜的人,她儿子在镇上做木匠,月钱也不少。虽然知道也许阿箩身上还有点银钱。但是一个小姑娘带着一个六岁的小子。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的。 所以她还是推拒了那两个红薯:“这事情你可找对人了。我儿子就是镇里的木匠,他今天歇业,正好等一下去你家看看。” 摆平了一桩事情,阿箩还是很开心的,其实她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因为书里说过这个李大娘还算是村里唯一一个心地好的人,所以她才敢来找李大娘的。 站在篱笆外的顾慎行看着谈笑风生的两人,眼底暗流涌动。他不知道阿箩来找李大娘是巧合还是预谋已久。 把修屋子这个大事件落实后,阿箩也松了一口气。她一出李大娘的院子,就看到顾慎行动也不动的站在门口。 她做这些事从来没想着避开顾慎行,毕竟她觉得六岁的小孩子应该也不知世事吧。看着寒风中冻的脸颊通红的顾慎行,又开始心疼了。 她将自己带着暖意的手贴着在了顾慎行的脸上,嘴里还哄道:“冷不冷啊,跟姐姐回家吧,晚上就有不漏风的房子住了。” 除了顾母,阿箩是第一个离他这么近的姑娘家。上辈子高高在上的时候也有姑娘家想贴上来,可是顾慎行都是排斥的,因为她们都是唯利是图。 那眼前这个笑的眉眼弯弯的姑娘到底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难道是那块玉佩? 顾慎行第一次遇到连他都看不透的人。 阿箩和顾慎行回到家没多久,李大娘的儿子,虎子就带着工具来到了顾家,开始敲敲打打了。虽然这边民风开放,但是对于陌生的男人,阿箩还是选择能避就避的好。她打开柜子开始默默收拾这自己的背包。 除了最底层的金条,就是些杂物了,指南针,药箱,还有一些干粮。虽然背包很大,但是能装的东西还是很有限。阿箩总不能带着顾慎行饿死吧。 而那边假装玩耍的顾慎行,其实早就在暗戳戳的观察着阿箩的动作了。看着那个奇怪的包袱,再亲眼看到阿箩从里面掏出的那些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他心中大骇。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是他一直信奉的话,毕竟如果有神佛的话,他上辈子也不会过得那么的惨,但是有时候那些无法解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他静静的看着手中的沙子。 没一会李大娘的儿子就把门窗都修补好了。 “阿箩姑娘,门窗修好了。”虎子对着里屋大喊道。 阿箩也知道自己该出去给酬金道谢了。毕竟别人帮她也算是情分,人情债最难还。还是给钱的好。 “真的谢谢你啊,这是报酬。” 虎子哪里会接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貌美的姑娘家,比镇上的员外家的小姐还要好看。嘟嘟囔囔,涨红个脸就是不肯接。 这时顾慎行蹬着小短腿就跑了过来,把阿箩手上的银珠子,干脆利落的塞进了虎子的怀里,说道:“谢谢虎子哥。” 低头看着顾慎行,虎子这次总不好再不接了。 这场推拒终于被顾慎行给结束了。 顾慎行看着眼前那个松了一口气的姑娘,觉得其实她也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稳重。从阿箩的一言一行里就可以看出来。她好像也不是很擅长和别人打交道。 说起来连个外向的姑娘都不算,话好像也少的可怜。 早上喝了粥,中午阿箩就着红薯蒸了个红薯饭,外加一些好处理的肉,就混过了两餐。晚上她看着还有些剩饭,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再做饭了。 所以她就拿出了背包里那最后一个面包。当着顾慎行的面表演了一把如何拆面包。如果说一开始看到那个吃食顾慎行是吃惊,现在就是彻底无话可说了。上辈子看过的奇闻异事也很多。 可是却从没有看过这样奇怪的吃食。阿箩把包装纸都扔进了烧火的炉子里毁尸灭迹。对那头表情复杂的顾慎行招了招手。 最后一个面包啊,看着吃得香的顾慎行,阿箩咽了咽口水。“好吃吗?” 早就听到阿箩咽口水的声音了,顾慎行确定以及肯定这吃食肯定没毒。他装出一副六岁孩子的天真单纯的样子回答道:“好吃!” 听到这样的回答,阿箩突然就觉得不馋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人依然是同一张床。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棉被了,但是比昨夜好,至少屋里不漏风了。 睡觉之前,阿箩就着微弱的烛火,找到了那个顾母给她的玉佩。她不知道这块玉佩是干什么的。书里也没有提过,所以她只当是个值钱的物件。 “二狗,你过来。” 顾慎行也看到了阿箩手中的玉佩,他攥紧拳头,难道这人这么快要露出真面目了吗?他知道这块玉佩的秘密,也知道这块玉佩代表着什么。 可是出乎他预料的是阿箩居然弯下身子,将玉佩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这是你娘的遗物,你要好好保管,知道吗。” 她在骗人。 顾慎行早就将两人当时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知道这块玉佩是照顾他的代价。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又还给了他。 这人到底想从他身上谋求什么。 他收起眼底复杂的情绪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抬起头来,对着阿箩甜甜一笑:“知道了姐姐。” 这一切不符合六岁小孩的行为和心性放在顾慎行身上都是合理的。 因为他是个重生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