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滕墨微微一笑,眼角的泪痣在他身后玻璃窗外撒入的阳光之下,显得尤其的耀眼。“但以我的专业眼光,我并不认为您需要来到一位心理医生的面前医治,或许您挂错了号。”
“倒也没有。”我没有因为他话语中的冷嘲热讽而感到生气,只是平静地道:“我的确是来看病的。”
“洗耳恭听。”
我最想知道的就是有关于池言病情的情况,所以我将我对池言的情况知无不尽地和盘脱出。
我所讲述的时间倒也不算长,精准地卡在了十分钟。
而我也亲眼见证了滕墨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从容到最后的如临大敌。
我知道这位老妖孽,一定听出了点什么来,但我就是不说,让他猜去吧。
“以往,若是有人以我的朋友开口,我一定会在心里确信就是他本人,但今天,我却是无法这么想。”滕墨将双手交握,放在了桌上,看着我的眼睛非常的认真。
“我有个问题问您。”滕墨继续开口了。“您说的这位朋友是谁?”
“无可奉告。”我坚定地拒绝了他,“这是他的隐私,我不能暴露。”
“虽然这么说有点放马后炮,但我必须提醒,当您开口讲述您朋友的病情之时,就已经将对方的隐私全部告知我了。”
“但您对他来说,也不过只是个陌生人不是吗?”我若有所指。
滕墨微笑的表情微僵,但随即便懒散地躺在了自己身后的单人沙发的椅背上,全然没了之前的专业,但这样的滕墨倒像是表现出了他该有的真实。
好啊,老妖孽,你总算是不装了。
我受够了他在池言面前装作一副好朋友的样子,而如今在我面前的他,我特别想要偷偷告诉池言,让池言再也不要到他这里来。
“我猜一猜。”滕墨双手一摊,靠在椅背上,漂亮的眼角微微挑起,是完美的狐狸眼。“所以您喜欢这位朋友,是不是。”
我昂起脖子,倒也没有被看穿的不好意思,非常得意。“他很完美,我当然喜欢。”
“您应该明白,我指的喜欢,要比喜欢更多一些,就像是……爱。”
“当然,我爱他。”我没有犹豫地回答,在他稍显惊讶的视线中,继续道:“我犯不着为了一个朋友,来您这里。”
“啧。”滕墨耸耸肩,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你还真是冷血,做你的朋友,还真是悲哀。”
我倒是笑了,“我倒是宁愿将之称作真实——我们的心那么小,一个人,也足够填满了。”
滕墨因为我说的话愣住了。
我猜想他没有发觉我这是在讽刺他一天换一个男人,但这不重要。
他的坐姿稍微端正了些,歪着头看着我,“我倒是没有想过,您是这样一位人。”
“那么,在您的眼中,我是一位什么样的人呢?”我也同样歪着头看他。
他将面前的文件摊在了自己的面前,同时拿着它棒读起来。
“顾曜彬,男,二十六岁,顾家继承人,名下有一家娱乐公司,星耀娱乐,媒体报道的宠儿,一个月换一位女网红。”
滕墨双手一摊,“这才是您的样子,难道不是吗?”
被他查出这些,我并不意外,顾曜彬声名狼藉,圈子里的人,只要稍微打听一下,总会关注到有关顾曜彬的消息。
滕墨既然能够查出这些,看来他的身份也并不仅仅只是一位心理医生那么简单。
“圈里人?”我很坦率地认下了这些,同时抬了抬下巴,问他。
“毕竟您好似很关注我的某位心头宝,我自然要好好查探一番关于您的消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听他这般承认对池言的小心思,我不怒反笑,道:“我奉劝您,离他远些,他是我的。”
滕墨因为我的这句话微微一愣,随即他的眼眸深处迸溅出了兴奋的色彩。
他将双手重新托在了自己的下巴下,就这么兴奋地凝视着我,看我就像是看动物园里头的猩猩。
“看来,我得重新审视下您,您也病的不轻啊。”
对此,我毫无反应,甚至觉得好笑。“那又如何,只要能够得到他,这个病便会无药而愈。”
滕墨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那怎么办呢,我一定不会让您如愿以偿的,毕竟,他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呢。”
我笑了下,“我拭目以待。”
撂下这句话,我便站起来打算离开。
滕墨坐在位置上,笑眯眯地道:“记得结一下账。”
他将医药单递给我,我拿过来瞥了眼那数字,算是明白滕墨是打算狠狠宰我一笔。
当然,这点钱,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的确不算多少,但无论如何,还是令我肉疼了下。
只能说,美色误人,令我像个疯狗似的,逮着谁就咬谁。
好好的这么一个机会,就这么被我用威胁用光了。
算了,反正还有其他的办法。
船到桥头自然直。
十分钟后,我再次领略了这句话的深层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