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下次不会了!
还想有下次?
他这幅语气哄谁呢!
郁柠上前两步,精致眉眼聚着戾气:“我告诉你,我和你的事儿没完,今天我没时间在这儿和你耗,你也最好……”
“别动——”陆砚笛忽然打断他的话,目光直直盯着他细白的胳膊。
郁柠警惕问:“干嘛?”
陆砚笛丹凤眼微微眯了眯,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臂。
干燥温热的手掌贴在微凉肌肤上的那刻,郁柠惊得下意识握紧拳头,整个人都绷紧了。
他要做什么?
为什么突然抓我的胳膊。
是不是想对我偷袭……
“这是什么?”陆砚笛用修长的手指朝他胳膊上的文身贴伸去。
郁柠下意识垂眸,然后。
——比走廊里更奇幻窒息的一幕出现了。
郁柠眼睁睁地看着那穷凶极恶的神兽犄角,被陆砚笛轻轻捻了下来。
一小片文身贴就粘在了陆砚笛玉质似的指腹上。
郁柠瞬间化成成一个小红人,尴尬到以头抢地。
该怎么来形容这种尴尬呢
大概是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想杀人灭口的冲动。
“姓——陆——的。”郁柠用力抽出胳膊,倒退出两米远,捂住没了犄角的神兽,咬牙大骂:“你有病啊!!!你干嘛……”
毁我文身。
陆砚笛借着光看了看手指上的黑点,声音温和的解释:“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
郁柠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他当然知道那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文身贴贴上最多能管半个月左右,他今天出门又没有换新的。
谁会知道会掉啊。
郁柠一刻也不想在这个窒息的房间里待下去了。
姓陆的这个人简直有毒。
他要马上离开,不然肯定会还有更恐怖的事等待着他。
郁柠做了几个深呼吸,大人有大量地说:“我现在就不想跟你计较了,但是——”
说着,郁柠向前走两步,但在迎上陆砚笛那双不怒自威的丹凤眼又有些生怯,只能停下,色厉内荏说:“我们去酒店开房睡觉的事情不许你告诉任何人,也不能说漏嘴,尤其是在我家老爷子和我唐女士面前。”
这件事如果被他家老爷子和唐女士知道了,简直是灾难。
担心陆砚笛背后使诈,郁柠警告道:“如果你敢说,我就把你的果照发去财经板报。”
陆砚笛从头到尾镇定自若,闻言,还笑着点点头:“知道了。”
郁柠抿抿唇,总觉得就这样离开有些亏。
于是气呼呼地朝陆砚笛用力哼了一声,以示自己的讨厌。
陆砚笛:“…………”
这么幼稚吗?
郁柠放下捂住神兽的手,目光不经意瞥见放在桌案上的空纸杯。
他刚刚说了许多话,嘴巴都干了。
睃巡一周,见红绸缎后面便放着饮水机。
于是郁柠离开之前拿起纸杯,撩起红绸缎,刚要接水时,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整个人僵在原地,纸杯陡地从他手中落在地上……
过了足足半晌,陆砚笛没听见声音,正要起身。
便听见红缎后面发出一道颤抖的,微弱的声音:“妈,爷爷……大,大伯父二伯,你,你们怎么在,在这儿啊?”
陆砚笛:“?”
陆砚笛敏锐意识到什么,起身,反手一把将身后的红缎拉开,于是。
——窒息且惊悚的一幕再一次出现了。
饶是陆砚笛,看到这幕也忍不住要皱眉头的地步。
红缎绸面后的长体沙发上依次坐着——面色铁青的顾澜女士,无比尴尬的陆振宁先生,不怒自威的郁老爷子,面露愁容的唐媛女士,以及若干等看好戏郁家的亲戚好友。
上至七十的老爷子,下至年方二八的小侄女。
一个不落的全在这儿。
所有人用极为复杂、探究的眼神看着他们。
沉默。
尴尬。
窒息。
凝固。
深深地席卷了现场所有人。
郁柠感觉自己身体前所未有的僵硬,两只耳朵烧得快要掉在地上了。
可我们陆总不一样,他是见过大世面的,是在年终大会上面对几千人的演讲都面不改色的,是面对国外记者刁难采访都能回答的游刃有余的。
所以表情只有那么千分之一秒微妙变化,便恢复的非常镇定。
并说:“我想我可以解释,如果我有这个机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