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敞开了吃喝,今天我请客!”
“芜湖!”
“大气!”
“斐裘,大气!”
气氛重新热烈,高乐洋继续起哄,他拿着一罐可乐,揽住斐裘,
“迟到一杯,冠军一杯,装逼再一杯,兄弟不为难你,整罐可乐,o!就放过你。”
同学们跟着起哄,
“o!”
“o!”
豪气干云,斐裘拿起可乐一饮而尽,碳酸在他的肚子里翻涌,
“嗝!”
“录下来了吗?录下来了吗?大伙,我们集齐了全班前三的打嗝视频!”
“来,我早给你占好位置了、”
高乐洋带着斐裘走向座位。
……
光影相生,不同于天水街的热闹,天水街旁,
漆黑小巷,街道两边的路灯三盏坏了两盏,剩下一盏,灯光明暗闪烁。
贫民窟也好,城中村也罢。
破败公寓楼,锈迹斑斑的大门后,高高垒起的垃圾袋堆成小山,半透明垃圾袋里,蛆虫扭动。
恶臭,令人作呕。
小巷和天水街是两个独立空间,垃圾袋又把公寓楼的地上与地下,完全隔绝开来。
萧侨升把手里暗绿色的水产市场厚塑料袋轻放在地上,平摊开来,勾勒出不规则固体形状,面无表情地拨开垃圾袋小山,黑黢黢的门洞出现在垃圾山后。
提起塑料袋,穿过缝隙,回身再把垃圾山拢起来,他摸黑走进门洞,黑暗里他轻车熟路,掏出钥匙,铁门打开一条缝,钻进门内,重重落锁。
半地下空间里唯一的窗口被报纸和黑胶条封得严严实实,点燃一根蜡烛,莹蓝色火苗照亮地下室。
地下室里没有床铺,没有家具,空荡的空间里,六面墙体上线条相互勾连,绘成诡异符文,地面正中央,圆桌上暗红色小碗里,暗红液体不断升腾。
萧侨升形销骨立,血丝爬满他的眼球,唇瓣铁青,佝偻着身体,走到圆桌旁,嘴里念念有词,从塑料袋里捞出一块滴着组织液的不知名肉块,塞进嘴里,麻木地咀嚼,囫囵吞咽下肚。
拿起桌边的暗红色的小刀,割开手心,深黑色血液流进小碗里,液流逐渐缩小,从线状到滴状,放下小刀,挤压流血的手掌,直到一滴血也挤不出来。
空洞的眼神回光普照一般,涌现出狂热而仇恨的神采,泪水无征兆地从眼眶流下,
“赫赫。”
破旧风箱一样的嗓子里,扯出刺耳声音,
“爸,妈,姐,阿侨这就给你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