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沛冷着脸看完手上的暗信,手指习惯性地轻敲案牍。
屋内静谧,气氛凝重,比玉屏气凝神,尽量放缓他的呼吸。主公一声一声节奏紧凑性的“咄”声,明确昭显他已在发怒的边缘。
安南王刘广密谋汝南袁氏袁褚,挑动凉州羌人发动战乱。世子刘炎不日将前往凉州边境平乱,接掌凉州。日后袁褚再分兵借道司州,明面上合围并州。实则剑指冀州。
前世不出两年,冀州便落入袁褚手中。
幽州与冀州相邻。西河郡与上郡、湟水、凉州交界一带,凉州新任刺史冯招把守羌人地带,往北与匈奴勾结,时借道骚扰西河之野。
秦家夺并州后,与凉州发生数次战争,因形势复杂。灭掉向来为袁褚爪牙的冯招,平河西,他用了长达五年之久,才打通玉门,和西域的往来之道。
同时,最为重要的是,往北隔绝了羌戎与匈奴的联系。
如此才展开了他往南用兵,剑指中原。
秦沛重生后就早已规划好日后用兵的地图,必须先于袁褚得到冀州。
此时看着面前案上的密信,他还是忍不住翻涌的怒气。当年秦家军与冯招胶着,双方都死伤无数,最后被匈奴夺了上谷。登基后,他发动数次的匈奴战争,劳民伤财,最终也拖垮了大燕国的国力。
密信旁边,铺开一张三尺见方的羊皮精绘地图。他看着案上的地图,很快便下令:“传信表兄秦彦,整兵西河郡待令。我即日动身回幽州,佯攻湟水,夺烧当羌驻地,迫使其撤兵回援。西河郡一带不容有失,目的最重要的是日后,困守刘炎于凉州。数月后,攻冀州。”
说完,他犹豫了番,开口不放心的交代:“长安李家若有异动,加急信禀之。若她有难处,可暗中相助。譬如前日王府宴席上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次发生。”
比玉恭敬领命,只是迟疑了下:“若李氏发觉有异,我们是否要相告主公之意。”
“不用。行事务必小心,勿让她察觉。若是暴露,那就转暗为明。”
秦沛摆手,示意比玉下去着手安排暗卫人手。
他从怀中取出一支白玉无瑕的玉簪,玉簪头刻着并蒂的两朵白色铃铛花,寓意永恒。他眷恋地抚摸着簪头上的铃铛花,眼睛盯着案牍上的兵书,一缕英魂却又不自觉地慢慢漂浮了起来,他怔怔出神。
他要怎么从李修景手中娶到他的掌上明珠——李含珠。
刘炎和她的婚约,他没放在心上。他知道按照前世轨迹,刘炎也没能如约娶到她,但为何他心里还是会那么生气呢?若是李修景没有意外死去,她也不会嫁给他。
重生后,他打破了前世既定的轨迹,此生他们还能再一起么?
不行,绝对不能。他不会允许她成为别人的妻子,可他又不想她如前世痛失父亲,迫于无奈嫁给他。
他太了解失去至亲的痛苦了,由己度人,他不想她再次经历。
李修景此人不容有失,他也要光明正大的从李修景手中娶到他前世的妻,李含珠。
……
李府梨园内。
李敏今日休学在家,刘炎托他传话,欲私会李含珠。他不是很情愿,却也答应下来。
更是听闻李含珠身体有漾,他不放心匆忙来探望。李敏见阿姐气色还好,又听温娘说已看过医士,不碍事。
“阿姐,安南王爷与世子上门赔罪来了,现与父亲在书房相商。世子刚才传话我,他有话和阿姐你说。阿姐你要去见他么?我不喜欢他,他总惹阿姐生气。”
想到刘炎的相托,决定在于阿姐。他便对李含珠不高兴地开口道。
“你去回他,李家家规严格,与外男私会,于礼不合。何况,发乎情止于礼,君子还须守义。我不欲让人再坏了李家女的名声。”李含珠皱眉不快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