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夫:你没明白我为啥要请这顿饭。你啊,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别瞎白话了。要是按你说的,秃子都是有远见的人呗?我咋就不信那个邪了呢。”
“你还别不信。我问你,咱儿子阿木古郎将来到哪儿去上学?”
“那得看考大学考哪儿了呗。有能耐考个名牌大学,那还去大城市呢,我这当妈的脸上得多有光。像月亮似的,从小学习就好,肯定……”
“打住,别肯定了!这回你可想得够远的啦,一竿子支到七八年之后了——我的意思是——得考虑把儿子往红楼市区转学了。”
李春草一阵惊喜,说:你是——咱们全家都搬到红楼市区?太好了!我早就盼着……
“你先别盼!笨死算了。你没有看出来这步棋吗?咱们村的小学校学生一天比一天少,早晚要黄,我们城里那边儿得提前安排。到时候,得靠孟国忠帮着找人呢。现在就得打进步,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能好使吗?”
李春草恍然大悟:噢——那你应该请孟国忠两口子来啊。
“不行,我都想过了,请完人家,人家回不回请你?二一个,把他姑娘铃铃安排好了、招待明白了,她回家一说,指定比请他们两口子还高兴呢。以后咱们张嘴求孟国忠,他还好意思拒绝吗?”
李春草拍了阿来夫肩膀一下,说:行,想得长远。我明白了,我支持你!
所于是乎,饭局上李春草对孟静特别关照。又是夹菜又是倒饮料的,比贴身保姆还上心,弄得她很不好意思。
就连其其格都感觉到很奇怪,好像孟静是李春草的外甥女,而袁月亮却是外人一样。
…………
包家的饭局应该没有功利性了吧?不好说。反正是挺丰盛的,为此,乌兰图雅提前两天就开始准备了。
宴席安排在晚上,气氛非常好。等到吃完饭之后,天就黑了下来。袁振富和其其格为了照顾家里的那些张着的“嘴”,就先回去了。
又逗留了一会儿,袁月亮提出要回家。但是袁野和孟静还没待够,先是听包巴音老人讲故事,接着又吵着让包牧仁给拉马头琴。当然,袁月亮从心里并不愿这么早走,可自己毕竟是女孩子,想得多了些。
包牧仁今天的兴致很高,加上晚饭时喝了能有小半斤的白酒,满面红光的,一招手儿喊道:儿子,拿来!
阿尔斯楞传单,赶紧从墙上取下马头琴,双手递给父亲。然后偷眼看了看袁月亮,袁月亮这时也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又同时移开,好像烫着了一样。
包牧仁调了调弦音,一曲悠扬的马头琴曲从小屋里荡漾开来……
…………
已经十点多了,袁月亮认为必须走了,便和包家人礼貌道别。乌兰图雅捅了捅儿子,小声儿在耳畔说“你去送送”,阿尔斯楞会意,便提出要送月亮三人回去。
袁月亮不好意思说:不用,道儿也不远,我们三个人呢,敢走。
阿尔斯楞不是伶牙俐齿的人,一听她这么说,便愣在那里,孟静忙解围说:那就送吧,你不怕,我还怕呢。袁野,你怕不怕啊?
袁野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