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迟走后，路山城缓缓躺下，他的目光追随着吊瓶里的水滴。

“我做错了么？”他的声音很轻，不知道是在询问谁。

“你没有——”

忽然，熟悉的声音不知道从何方传来，却又透着陌生的威严。

路山城像是被电了一般惊坐而起，他环顾四周，但是安静的病房里空无一人。

......

“聊完啦？”病房外林一诺问道。

“对，走吧。”路迟一甩手，“招生组出发了。”

早在前天晚上，他就答应了楚子航参加今天的剑道比赛，对于林一诺来说，这自然是一个观察的好机会。

但是林一诺拉住了准备出发的路迟：“对了，你还记得施耐德教授说过么？楚子航他知道一些有关龙族的事情。”

“是啊，怎么了？他知道的话不是更好吗，你连解释的功夫都剩了，难道你想说我们谨慎一点？”

“他提前知道一些对我们来说当然是好事了，但我想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凭空了解到混血种的秘密，背后一定有原因，确实需要谨慎点。”

“你想怎么试探随便你，但我选择相信他。”

“怎么说得我跟个恶人似的。”江晓雨叉腰，“那你先跟我讲讲，在你心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死小孩罢了。”

“那是啥？”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死小孩，脆弱又敏感，用一双小小的眼睛观察世界，当我们孤独的时候，这个心里的死小孩就会放出来。”路迟叹了口气道，“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楚子航心里的那个死小孩，就很容易能被人瞧见影子，他很孤独，是一个善良又有脾气的人。”

“别整这文青向的，举个栗子。”

“你知道吗，至少从升学率之类的指标上看，仕兰中学是市里最好的学校，所以喜欢来找麻烦的外校学生也不少，每次放学以后，总有些家伙喜欢进来霸着我们的篮球场，看到女生走过来就把球往人家身边丢。”

“青春期的小鬼就喜欢炫耀力量，听起来好像挺过分的，你没给人家打跑？”

“我又不是正义感那么强的人，也会犯懒的呀，偶尔兴起给修理一下，但更多的时候，我只是一个冷眼的旁观者。”路迟淡淡地说，“但是楚子航不一样，他只要看见了，就一定会管，每次放学，只要听见操场上嘈杂的声音和女生的尖叫，他很快就会一个人下去，抢下那些混蛋的篮球，一打一，或者一打多，直到打服他们为止，他比我好多了，在很多地方。”

“这样啊，我大概明白了，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那样，还是个挺可爱的男孩子。”

“怎么？对他心动了？”路迟问。

“反正比你可爱多了，死小孩，你自己也没差多少——还有啊，剑道比赛上，你管往死里打就好了，把你的本事全都使出来，让我看看他的水平到什么程度了，天下混血种千千万，但只有血统够格的才能入学。”

“我自然会使出全力，这你不用担心，而且，我想他的血统一定是够的，他可是能和我在剑道上有来有回的人那。”路迟的眼里闪着光芒，锐利中却又透着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