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去坐吧。”

姜颜西垂下眸，余光里是盛景的课桌，上面空无一物，往常坐在课桌上认真看书的俊美少年也不在了。

他的东西，她不太想让人动。

路从之顿觉奇怪，眸光闪了闪，他幽幽地看了眼那张空桌，却没有说什么，顺着姜颜西让出来的空隙，侧身进了里座。

将轻飘飘的书包随手一放，路从之支着下巴看少女侧脸，语气轻佻：“果然小颜西还是心疼我啊，也不枉我跑了这么远，还自降两级，来这里陪你呢。”

就知道挨着这人坐，她指定不得安宁，姜颜西轻揉了下眉心，回话毫不客气：“当我稀罕你？”

自降两级？那就是高一。

不好好读他的高一，跑到她初二的班上来，真是有毛病。

路从之啧一声，仍然和颜悦色的，“怎么了小颜西，今天火气这么大？心情不好？”

姜颜西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语气冷淡：“知道你还问。”

“哦？”路从之来了兴致，圆瞳里浮出兴味，“是什么事情，还能让小颜西你心情不好的，和路哥哥分享一下，让你路哥哥高兴高兴啊！”

颜小魔女他可够了解的，从来只会让别人不高兴，现在她还会居然心情不好……

倒是奇了。

姜颜西给他一个冷眼，她算是看出来了，这长毛猫就是专程来挑她茬的。

心情不美丽，她怼人都很敷衍。

她随口就道：“哦，因为你太不要脸，我学不来，所以我不高兴。”

然而姜颜西显然低估了旁边这人的不要脸程度，被人说他笑得更开了，嘻嘻着问：“那作为小颜西的路哥哥——我，十分荣幸啊！”

“若是小颜西想学，你路哥哥也是可以不计前嫌，倾囊相授的。”

姜颜西举起一只小手，打住他：“大可不必，你自己留着讨饭吃吧。”

“小颜西可是从来没有和路哥哥我……客气过呢，这时候怎么还讲理了？”路从之扯住她一缕长发，在手中揉了揉，触感顺滑，倒是有些让他爱不释手了。

姜颜西黑着脸将头发从他手中抽出来，咬牙切齿道：“别对我动手动脚！”

“嗯哼？”

少女的反应太过有趣，路从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记忆中的颜小魔女怎么长成了这幅模样——喜怒哀乐分明的小女儿家，可爱极了。

要是从前……

路从之眼中缭上一层黑。

他声音低低的沉：“小颜西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啊。”

“从前小颜西不是一边叫着我路哥哥，一边对我……上下其手的吗？”

说到“上下其手”时，他的声音有些重，沉沉的一下一下敲在姜颜西心上。

姜颜西蓦然看向路从之，眼睛睁得大大的，说话磕磕绊绊的：“你、你你你，刚刚说什么？”

“嘘——”

路从之朝她轻吹了一下口哨，挑了下眉：“怎么？小颜西你就忘了？”

“啧……”路从之有些难过地半敛圆瞳，银发飘了两下，语气低落：“真是没想到啊，从前那么喜欢抱着路哥哥的小颜西，居然就这么忘了我们之间最美好的回忆……”

他语气中充满了怀念，模样也是可怜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