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照片的事还在脑海中,似乎就发生在昨日,但又已经去日很多。
林深远微微回神,盯着祈时钦的缺失的扣子,嘀咕道:“你还想找谁给你缝扣子?”
“不缝。”祈时钦干脆说。
林深远无言。
车子驶过街道,林深远看了看窗外,似乎有花店,他想起草莓还没施肥,便说道:“你找个花店放我下去,我可以自己回去。”
祈时钦看了看他,把车开到了自深深处,对面就是花店。
倒是也方便。
林深远下车过去,对老板说要花肥。
“哪种?”花店老板端着饭碗,走过来问。
没等林深远回答,祈时钦指了指花架:“这种。”
花店老板拿起了复合肥:“要一包?”
祈时钦:“来一箱。”
花店老板:“?”
林深远:“?”
他连忙说:“一包就行。”
祈时钦不满:“一箱。”
他说得很肯定,花店老板见大客户来了,连忙放下饭碗,搬出了一整箱。
沉甸甸的。
祈时钦把它塞到了林深远怀里。
祈时钦:“拿着。”
林深远:“?”
林深远迷惑道:“你也要买花肥?要是给花园施肥,液体肥更适合溶解。”
祈时钦:“我住公寓。”
祈时钦:“送你。”
林深远:“???”
送化肥?
林深远:“我只需要一包。”
昨天他也只损失了一包肥料而已,没必要几十倍奉还,况且这么多的肥料用来种一辈子的草莓都用不完,那盆木犀草莓也无福消受。
林深远把其余的交给了花店老板:“退了吧。”
祈时钦已经结完账了,无所谓道:“随便。”
花店老板盯着一箱子的复合肥,来回看着两人,嘀咕着拿出手机退钱:“码给我扫一下。”
祈时钦两手插兜,与他无关。
就是不肯拿手机出来。
林深远无奈了:“那换成花吧。”
花店老板重新露出了笑脸,给两人挑了一束花,玫瑰、向日葵、风信子、满天星搭配在一起,甜美雅致。
花店老板:“祝你们百年好合。”
林深远:“?”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拿着花出去,祈时钦站在门外,手里点燃了烟草。
林深远下意识就夺过烟,踩熄了。
“别抽了。”
祈时钦抬头:“你管我?”
林深远:“我又不是你妈,怎么可能管你?”
祈时钦:“我妈早死了。”
林深远:“……对逝者尊敬一点。”
祈时钦瞥过他,忽然见到了他手腕上的伤痕,林深远注意到他的目光,把袖子拉下来,盖住了那一圈的红痕。
他的脸上也有一点淤痕,“我该回去了。”
明天一早还有采访,林深远得和经纪人联系,还得想办法盖住这道伤痕。
他抱着花忧愁着,小脸在月光下极为清透。祈时钦心一动,手指轻轻擦上去,有些微微的酥麻。
林深远倒抽了一口气。
这时的祈时钦就和以前的那个一样,做着混蛋的事情,指腹蹭着那道伤痕的尾巴,贴得很近,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亲昵至极。
但还是有些不一样。
祈时钦很快就放手了,并转过头说:“我送你。”
“不用了,坐地铁很快。”林深远把花给他,“这个放店里吧,好招揽客人。”
祈时钦盯着他:“一起去。”
林深远还是摇头:“不了,别打扰你做生意。”
他也有些累了,似乎药效还没过去。
祈时钦没答,只拽住了他的胳膊,拉他上车:“别让我后悔。”
他避开了林深远的手腕,只抓着他完好的手臂,把他塞进了车。
“地址呢?”祈时钦问。
林深远无法拒绝,报了地址。
车驶入茫茫黑夜。
“为什么你要救我?”林深远忽然问。
他们已多年未见,不复当初,即便出于人道主义,祈时钦也只需要履行一下市民义务,报警一下就行了,犯不着只身冒险。
祈时钦摸着方向盘:“救人还需要什么原因?”
似乎还有些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