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一往,好面子的兄弟俩心有灵犀对视一眼,突然拔腿就跑。
“嗷呜……”
“嗷嗷嗷……”
“不对啊,这声音咋还越来越近了呢?”关磊惊慌地停下脚步,扯了扯身旁人的衣裳,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陌生树林,错愕问道。
关义来回看了看似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大树,发懵地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惨烈狼嚎声,大惊失色地一拍大腿,“完了,好像跑错方向,到山里头来了!”
“……”关磊猛地深吸一口气,差点没当场背过去,“那那那……现在怎么办?”
“别急,别急……天色太暗了,咱们先停下来认个方向,千万别冲到狼窝里去……”颤抖的少年嗓音中,虽然努力保持镇定,但细听还是能听出几分克制的慌乱与焦灼。
“对对对,遇事要沉着,遇事要……哎呀妈呀,有狼!”
关义眼底一骇,快速扭过头,只见两颗比灯泡还亮的绿色眼睛从身旁一闪而过。
还未等二人松口气……
又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幕中闪闪发亮出现,一跃不见。
嗖嗖嗖……
一共七条野狼从兄弟俩人面前飞快蹿过,赶得像去救火。
“啥、啥情况啊这是?”关磊僵硬地矗立在原地,木呆呆地傻眼发问。
“嗷呜!”都给本狼回来!
被擒住一条狼腿的头狼,三只爪爪不停刨着地,嘴里呜咽呜咽委屈直叫。
正一脚踩着野猪,一手抓着狼腿,身上破布条随风飞舞的魁伟男人,不经意回头一看,就见不知何时走到这边的关磊关义,瞪大眼睛,张大嘴巴,齐齐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男人一怔,看着一脸蚊子包的二人,心头吃惊:乖乖,这俩小麻子该不会是要来跟自己见者有份的吧?
呆愣在原地的小哥俩:我的妈呀,这这……这人好狂野!
“这一猪一狗都是我的,你们别想要。”生怕口粮被觊觎的陶铁,先一步神情防备地大声警告道。
哥俩连忙摇摇头,紧张说:“……不要不要!”
陶铁满意地收回目光,一手拖着猪,一手拎着“狗”,转身往回走。
关磊关义一瞧,心底又是愣了愣。两人来回看了看杀机四伏的深山老林,当机立断跟上。
陶铁脚步一滞,扭过头看向二人莫名道,“你们跟着我干啥?想暗中动手脚啊。”
“不是不是,哥……不是,叔儿,我们就是在这里有点怕。”同手同脚的关磊小声回。
陶铁仔细看着被蚊子包遮挡下的熟悉眉眼,搜肠刮肚一圈,也没找到记忆中哪个人长这样,但这却让他心里无名多了一丝好感,“哦,那你们俩跟着我走吧,但可不许眼红。”
眼红!眼红什么?
兄弟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地互相瞪了瞪,回过头见前面人已经走远,赶快沉默跟上。
半个小时后,陶铁带俩人来到一个干燥的山洞,熟稔地拖着大野猪往里走去。
被捆在野猪身上的头狼,哀莫大于心死地一动不动趴在臭烘烘的野猪身上,万念俱灰地享受了一把“人力拖猪”。
紧随踏入山洞的关磊兄弟俩,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去,入目,却被眼前不知凡几的野鸡野兔惊呆了。
“这、这么多!叔这都是你打的?”关磊震撼地惊呼出声。
陶铁立即扭头看去,待只瞧到其眼里的震惊,没望到想占为己有的觊觎时,他放心地收回视线,一挥手激动道,“没错,这些都是我准备的见面礼,给我老丈人一家的!”
看着面前一串儿被绑着腿的活鸡活兔,关磊有点羡慕地咂咂嘴:哎呦,谁家有那么好的福气!
“叔,你可真厉害!”关磊真心夸赞道。
“厉害谈不上,就是怕我媳妇他们不喜欢。”陶铁忧愁地叹了口气,一想到自己曾经的不告而别,如今再回去,心头就十分发虚。
关磊一听,顿时义愤填膺:“这哪家傻子才会不喜欢那么多野鸡野兔啊?要是他们不接,肯定是不识抬举。”
“诶,你不懂。我媳妇她有两个弟弟,以前小时候就看我不顺眼,这次我回去,他们肯定是对我没有好脸色。”
“呦,谁家小舅子那么爱管闲事?”关磊挑眉高呼,为心中的偶像喊冤叫屈,“叔,我平生最敬佩有本事的人,你在我心里就是个顶个的能干好汉。你说,谁家的,看我不组织人教育一下他!”
陶铁瞅了一眼关磊,郁闷道,“算了,这话就不必再说,明天自见分晓。”
关磊还存着一分气恼地闭上嘴,握了握拳:哼,这么能打猎的姐夫不要,真是白瞎!
——
一夜无梦,睡在陶铁身旁,仿佛山蚊都不敢来侵扰了。
一大早按耐不住兴奋的陶铁,“咚咚当当”开始收拾起家当。
被吵醒的关磊揉揉眼,立马清醒过来热切说,“叔儿,要我们帮忙吗?”
正挟制着往狼脑袋上挂野鸡的陶铁转过头,望着自己一山洞的礼,点点头,“行,你们帮我带一部分出山。”
三人一狼,手提肩扛,硬是把山洞里的野鸡野兔全带走了。
出了山,关磊关义熟门熟路地往自家方向走去,关磊一路嘀咕个不停。
“诶,叔儿,你老丈人家是哪个大队的,在河东还是河西啊?”
“河东。”
“呦,跟我家一个方向。那是在坝子前还是坝子后?”
“后头。”
“嘿,那更巧了。叔儿,前头就是我家,要不去我家坐坐,感谢你晚上的收留之恩。”
陶铁点了点头,似乎比哥俩个还熟悉地走到歪脖子树的院墙边,笑了笑:“我到了,你们呢?”
关磊瞪大眼睛看着那颇为眼熟的木头院门:“……”也、也、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