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我的话就不要说了。”关兴摆手打断了关十的话:“如今形势极端,不如此则难以自保也。”
实际上,他现在很庆幸,庆幸关羽来了信,庆幸自己早一步回到了索县。
若是不然的话,他眼下或许还在调查武陵的情况。
是的,关兴本来准备用十来天调查完郡内的情况,然后迅速地掌控武陵。
他从开始,就没想过五天、十天的奖励。
那太虚浮了,也不太现实。
掌控一郡,岂能那般简单?
但关兴没有想到的是,巩志居然会重病,而且眼看着整个人都活不了了……
他若是晚回来几天,武陵郡守的位置已经被定下,那不就彻底完蛋了吗?
幸好,这一切发生之前,关羽的一封来信,让他重新回到了索县。
也让他得知了巩志命不久矣,以及他那几个儿子欲夺权的消息。
而也正是因为这些消息的存在,也让他只剩下了一个想法——尽快去看一看巩志,然后想办法让这位老师确立他为继承人的身份。
“既然少将军已有决断,十也就不再劝说了。”
眼见劝不得,关十也就不再继续了。
……
上上下下都被看顾好的索县郡府,原本郡守的居所中,巩志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整个人看起来都病恹恹的。
不过,此刻他的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明亮,根本不像是重病之人所能拥有的。
“你们糊涂啊,咳咳……”
他挣扎着起身,刚要开口说话,便是一阵激烈地咳嗽。
“父亲,您……”
巩志的几个儿子连忙凑了过来,个个表现的无比孝顺——如果不是他们手中都拿着一叠只需盖上大印,就能即时生效的郡守承继文书,或许这孝顺会显得更加真实。
“住,住口!”
巩志听到这声呼唤,脸色不仅没有半点好看,反而还变得愈发难看了起来:“你,你们怎能如此做?”
“父亲,如今的情形之下,只要吾家投靠江东孙氏,便可获得数代武陵郡守之职,吾等为何就不能做?”
巩志的大儿子巩方走了过去,拉着巩志的手道:“您要做的,也不过就是把大印的去向说出来而已,难道您要将其带到棺材里吗?”
二儿子也连忙开口道:“是啊父亲,只要您点头,咱们家便是世袭的武陵郡守。”
“糊涂!”
“咳咳咳……”
巩志用尽力气呵斥了一声,随即又是一阵咳嗽。
不过很快,他的气力似乎稍稍恢复了一些,居然很快就缓了过来:“尔,尔等怎知,这世袭的武陵郡守,便不是那惹祸的根苗?”
“可是……”
“更何况,你们以为为父难道就不想吗?”
居所内几个本要劝说他的晚辈,瞬间都被这句话惊呆了。
“但你们知不知道,这大印根本就没有一点用?!”
巩志尽可能平心静气,不再动气地道:“当今是什么时候?是乱世!既然是乱世,便有英雄而出,而这英雄,在为父看来,便是汉中王无疑了。”
“也正因为这一点,为父当年才要投靠了他。”
“但除此之外,其实还另有一个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