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芷兮本能地抗拒向别人展示自己软弱无能的一面。
叶寒之自然是感受到了,他伸手把唐芷兮的下巴抬了起来,让她看着自己:“和我说说也不行吗?”
唐芷兮看着他依旧没有说话。
“连我都不能说,是不是太见外了?”叶寒之说着神色忽然就有些黯然,“亲都亲了,我还算是个外人。怎么感觉自己被渣了?”
唐芷兮:“............”
叶寒之见她无语的神色,突然上前,双手撑在了她的身侧,近距离看着她,吓唬道,“我是不是应该把咱们俩的关系变得熟一些?”
唐芷兮抬起手,伸出了一根手指戳在他肩上,把他戳回了床边:“三爷,多想点切合实际的事情。”
叶寒之笑了笑,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道:“和我说说吧,说出来也许心里舒服些。”
唐芷兮又沉默了一会儿。
叶寒之也没着急,就捏着她的手指,安静地等着。
快有一分钟,唐芷兮才看着叶寒之的手指,出了声音:“南承一岁的时候,他父亲,叫南霄。就像今天下午的那场戏一样,死在了我面前。”
叶寒之神色怔了一下,但是摩挲着她的手没有停。南承一岁的时候,有八年了,那时她才多大啊。
唐芷兮依旧垂眸看着他的手,声音也没任何的波动。光听声音,她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和下午的戏又不完全一样。南霄死是因为我,而且比下午的戏更惨。全身上下被捅了三十二刀。就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我们之间隔着一层玻璃。”
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因为她又是怎么回事?
叶寒之往前坐了坐,把她抱在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静静地听她说着。
唐芷兮把眼睛压在了他的肩上,轻声道:“那时候的自己就是一个废物,除了哭,除了亲眼看着他死,什么都做不了。连给他收尸都做不到。”
当时看着南霄倒在雨中不动之后,唐芷兮拼命挣扎着想要出去,但是景砚白拦着她不让她出去。
最后自己直接晕了过去,发烧昏迷了三天。
醒的时候,南霄已经被他们处理了。她连他被葬在了哪儿都不知道。
平时伺候她的人,除了睿叔,景砚白全都换了新人。
而且景砚白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要轻生的念头,所以他用南承的命,威胁她。
叶寒之收紧了些手臂抱着她,心里像是被一把钝刀来回锉一样疼。她的小丫头,那么小,背着负罪感,仇恨...
八年...怎么慢慢熬过来的。
遭了多少罪,才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
唐芷兮在他肩上靠着,闻着他身上的沉香味。明明自己房间点的沉香是从他家拿的。
但是叶寒之身上的总是有些不同,很能让人踏实,让人静心。
安静了一会儿,唐芷兮道:“所以我很讨厌我打不过的人。很容易让我起杀心。”
叶寒之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发顶。
小丫头总是这样,明明连自己提一次都害怕的事情,怕身边的人跟着她伤心,总是说得轻描淡写,无所谓的样子。
最后还逗人玩。
外表再怎么看着冷,看着不好接近,但是心里总是会为别人想着。
“对我也起过杀心?”叶寒之低声问道。
“嗯。”唐芷兮道,“在D洲,如果我被捕,我的下一步计划就是杀你。”
“这么狠?”
“比自己强的人,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是威胁,留不得。”唐芷兮语气随意道。
叶寒之听着她这句话,神色顿了一下。
这句话...太过熟悉了...
“所以我得庆幸及时把你认出来了。”叶寒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