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念怔了片刻,四周看了看。
车子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口,座位上空无一人,但车钥匙还插在车上。
驾驶座的车门开着,寒风就是从那吹进来的。
司机在不远处抽完了一根烟,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过来,上车的时候才发现度念醒了。
他笑容有几分尴尬:“你醒了?傅先生跟那个男孩子已经先进去酒店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你……”
度念沉默一瞬,捡起旁边的枕头,朝司机点了点头:“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久时间。”
“没事没事,也就十来分钟。”司机赶紧摆手,下车帮他拉开后座的门。
度念下了车,朝旁边的酒店走去。
他不知道傅枭的房间号是什么,还好走进大堂的时候,经理过来问了他的名字,然后递给他一张房卡。
婉拒了经理送他进电梯的好心提议,度念走上电梯,照着房卡上的房间号走到一间房间门口。
他先是敲了两下门,再用房卡刷开房门。
傅枭果然已经在房间里面,他身上换了一套衣服,正准备往外走。
看到度念的瞬间,傅枭眉峰皱了一下。
度念瞥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萧如年,又看到傅枭的表情,心里瞬间明白。
他解释道:“房卡是经理给我的,我不知道……”
“度念哥,”萧如年打断了他的话,“这是你和傅哥的房间,我的房间在隔壁。”
度念顿了一下,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他还以为傅枭给他安排了单人房,还想着今晚能睡个好觉,结果还是要跟傅枭睡一张床。
傅枭看到度念明显有点勉强的表情,脸色更加难看。他冷着脸越过度念,径直走出房间。
度念懒得去理会傅枭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他从行李里拿出换洗衣物,没有去看仍然坐在沙发上的萧如年,转身进了浴室。
刚才在车上吹了冷风,他身上还有些发冷,需要洗个热水澡驱驱寒。
萧如年看向浴室的方向,眼中的情绪不明。
他原本以为度念会过来赶他离开,或者至少也会问一句他为什么在这,没想到度念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把他当成了空气。
过了一会,浴室的水声停了下来。
萧如年看见度念擦着头发走出来,他换了一身宽松的家居服,宽大的领口露出胸前雪色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修长的脖子上缀着一个牙印,莹白的耳垂被热气蒸出了一层薄红。
看到度念朝自己走来,萧如年憋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就见度念从他旁边拿起遥控器,把暖气调高了亮度,然后在窗户旁边的软塌坐下,拿出一本书放在膝头,全程都没有看他一眼。
萧如年脸色变了变,咬住下唇。
他最讨厌度念这副恬淡的样子,好像有多清高,谁也不放在眼里一样。
要是真的清高,也不会被傅枭这样对待,还赖在傅枭身边三年了。
虽然很想现在就离开,但想起傅家那边跟他传话的人吩咐的事,萧如年还是坐在沙发上没动。
度念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了一下午的书,等天色渐黑,才感觉到饥饿感。
他抬起头,发现萧如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相机用稳定器架了起来,镜头对着客厅。
察觉到度念的目光,萧如年停下调整镜头的动作,朝他笑了一下:“度念哥,我的作业需要拍一段视频,不会打扰到你吧?”
度念本来想叫人送餐上来,听到萧如年的话,眉尖蹙了一下,还是没说什么。
“你拍吧。”
他站起身,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去酒店的餐厅随便吃点。
度念离开后,萧如年放下相机,拍了拍手上的灰在沙发上坐下。
他的任务就是让度念离开房间,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想做什么,但只要钱拿到手了,其他的事也与他无关。
最好能把度念在这里解决了,萧如年不无恶意地想。
度念在酒店餐厅里随便吃了点东西。餐厅里人不是很多,偶尔有侍者端着盘子在旁边经过,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响。
快要吃完的时候,经过的侍者突然在他桌上放下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一副刀叉,下面垫了一条柔软的白毛巾。
度念怔了一下,只当是侍者给错了人,他刚想收回视线,就注意到毛巾里似乎夹了什么东西。
他迟疑地把刀叉拿起,掀开毛巾的一角,果然看见里面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度念不动声色地把那张纸从毛巾里拿出来,收进口袋里。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度念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傅汀发来的信息。
傅汀是傅枭的侄子,常年在国外读书,很少回国。他在小时候就喜欢跟着傅枭,尽管后来傅枭离开了傅家,他回国后也仍然会先去傅枭那边打个转。
但因为傅枭对傅汀的态度一直很冷淡,一来二去,傅汀就变得更喜欢黏着度念了。
虽然傅汀也是傅家的人,但度念对傅汀并没有什么芥蒂。不只是因为他跟傅汀认识了几年,而且他记得书中傅枭死后,傅汀是傅家唯一一个去吊唁的人。
屏幕又亮了起来,傅汀连续发了几条信息过来。
他刚从国外回来,一下飞机就跑去了傅枭的住所,结果被管家告知他们去了D市。他现在正在吃晚饭,准备等会就跑回机场,来D市找他们。
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度念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