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云家和她日后……”
“该你做的事我替不了你,你自己想办法。”云秋山说完便径直起身,直接走出了屋子。
站在门口之时,他大手一挥,房门在身后瞬间闭合,随后才大步流星地向着院外走去。
他不喜欢听他这样的叮嘱,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云夜白的决定。
能够做的事情他都做了,自己的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才是气恼的源头。
是的,他不是气云夜白,而是在跟自己置气。
所谓仙君,又能做些什么呢?
与此同时,屋内的云夜白将卿姒的身子揽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将手中的汤药一点点地喂给她。
已经几天了,她依旧未醒,未葬给她的那一掌极重,这些天里,他日夜守着她,等着她醒来。
若她再不醒……他恐怕真的来不及亲眼看着她醒来了。
他将喂完的药碗放在一边,双手将她环住,下巴抵在了她的发顶。
“阿姒,你是不是知道我做了什么才会想着自己打开混元大阵的?他们总说我心怀苍生,可是你是知道我的,我只会做我认为对的事情,天下苍生若是只靠我来拯救,那这苍生也就没有什么以后了。”
“他们总说你是妖女,以至于处处为难,可最终救了他们的却依然是你。你总说你是个好人,总在做好事,却从未有人真的相信过。可从你第一次说这话的时候,看着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是认真的,我甚至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笨蛋,将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若不是为了救那孩子,她未必会受那么重的伤,如果不将幻海巨蟒视作亲人,她亦不会冒着有去无回的风险前往,若不是为了再见他一面,她也不至于将自己的时间一再缩短。
她明明可以过的更好,好到令所有人即使惧怕却也只能仰望。
“令人惧怕的紫魅妖君,在生死关头还不忘不牵连无辜之人,在声名狼藉之时给予妖兽庇护,即使入了鸿蒙境外界与你再无关系却依旧努力让无辜之人不受伤害,阿姒其实一直是一个温柔的人啊,温柔得让我希望你不是这样的存在。”
“可后来我又想,如果你不是这样的存在,我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放不开手。”
他的声音很低,低得仿佛只有她能够听到。
“你说那么多人都看不透你我最真实的样子,似乎不是说明我们早就注定了不会跟他们一样地活着?当年我不该自以为是为你好而疏离你,以至于让你觉得我讨厌你。”
“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是不是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年?如果我跟你一起去救阿幻,是不是你就不会被逼进那鸿蒙境?”
这样的问题其实在他的心中盘桓了很久。
他从未问过她,也从未问过任何人。
他环着她的双手紧了紧:“不要怪我好不好,我们都好好的活着,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还能够再见到吗?
他拿出了那个熟悉的小瓷瓶,将最后一粒同元丹含在了嘴里,垂眸盯了她良久,伸手将她的下巴微抬,低头吻了上去。
那一刻,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原本只是单纯地喂药,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是因为那片温热带着独属于她的香味,让他忍不住靠近一些,在靠近一些。
他第一次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在漫长的修行之中选择寻找道侣,那一刻,仿佛触碰到了彼此的灵魂,让他不自觉地收紧了双手,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会分开。
良久,他喘息着退开了些,伸手用自己的力量帮她将药丸化开,引导着药力在两人之间不断循环。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与修为都在一遍遍的循环中向她的体内分散开,两个人就像是真正地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