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作者,美丽心灵的导演西蒙·埃文教授走到她身后,双手轻抚着艾尔莎的肩膀,看着镜中娇弱带羞的姑娘,满是赞叹道:
“很棒,非常棒。只有这样清纯美丽的面孔,才会在初次见面时,捕获大帝那高傲的心。”
艾尔莎抿抿嘴,低头怯声道:“可是教授,梅丽莎和艾琳都说,伊芙蕾先驱是一位旅行舞女出身,她去过许多国家,饱经风霜和人间喜怒,不可能是一副病弱公主的模样。”
“她们懂个屁!”
西蒙教授扬了扬拳头,高声道:“她们只是在嫉妒你得到了我的青睐,更不懂艺术创作。相信我,你就是我的最佳女主角!你会和我的剧作一样,成为这个时代最闪亮的那颗星!”
艾尔莎捧着心口,一副深受鼓舞的样子。
她喜极道:“教授,谢谢您,谢谢您的鼓励。”
她忽然转为失落道:“可我没办法当你的女主角了。”
“亲爱的,是有人威胁你了吗?”
西蒙教授皱了皱眉:“告诉我是谁?现在的学生,都太浮躁了,总想着依靠挤兑别人争抢主角。我在表演课上强调过很多次,一台戏剧,所有人都是重要的,没有独角戏,这个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总是没人懂?”
“不,教授,我只是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艾尔莎眨眨眼睛:“不过,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还会成为您的主角,教授。”
镜子里的“艾尔莎”忽然说道:“但不一定是女主角。”
西蒙教授愣了一下,疑惑的回头看了看:
“男人的声音。刚才有人在这里?”
“不,教授。”
艾尔莎羞涩的揉捏着袖口上的蕾丝,口吐着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
“只有我,和我们。”
西蒙教授忽然感到一阵眩晕,浑身力气好像被什么东西抽离。
他瘫软在另一个化妆台前的椅子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的女主角缓缓的靠了过来,用额头抵着他的前额。
西蒙教授根本没有旖旎的感觉,他惊恐的发现,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孔中,像是蕴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向外拼命的撞击着。
被扭曲拉伸的皮囊,在这张他最为满意和精致的脸蛋上,撞出一张又一张各不相同的脸孔。
有老人,有孩童,有性感娇媚的女人,有斯文带有书卷气的中年学者,有凶狠狰狞的疤脸恶徒……
接着,西蒙教授感到脸上一阵麻痒,像是有一层薄膜粘在脸上被撕下。
刺痛感让他清醒了许多。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
“西蒙·埃文”摸了摸自己的脸,照了照镜子,自言自语道:“身高还差了一些。”
他垫了垫脚,身体拔高了几十厘米。
他满意的点点头,对着西蒙教授微笑道:“我还需要借用你的衣服,教授。您应该不想你的女主角没有演出的戏服,对吗?”
“你……你的基石……”
“啊,被您发现了吗?”
“西蒙·埃文”用手掩着嘴,一副吃惊的样子,非常的女性化。
“这是我在万机学院读书的三年中,最大的收获。拟态生命,有趣的天赋,可惜我只能摸索到第一层的能力。毕竟,这个时代对我并不算友好。”
“西蒙教授”将脱下来的衣服穿好,捏了捏喉咙,咿呀咿呀的吊了几声嗓子。
然后,他用着高亮的嗓门,和西蒙教授一般无二的声音喊道:
“你还要好好的练习!艾丽莎。我再给你两个小时,如果不能揣摩好伊芙蕾先驱初次登上宫廷舞会时忐忑的心里,我会考虑换人!”
西蒙教授已经失去了意识。
在昏迷的瞬间,他依稀听到艾尔莎羞涩温柔的声音:
“做个好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