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明天下,看似破烂得不像话。
可是在建虏掘地三尺的狠心收刮之下,女真贵族的财货翻了十倍不止!
有那南下与金陵交易的清廷官商,出手之豪阔,连那些世代经营着盐铁生意的江南大族都瞠目不已!
“对于李自成这类流贼,咱们可以追亡逐北,待其一败再败,锋锐折尽,最后甚至几个乡民便可将之捕下!可是对待建虏,这种已经成了气候的力量,却万不可如此!”
阎应元说起这些来,连片刻思索都无。
显然已经是反复推敲过,成竹在胸了!
“是以,我将兵马囤积在真定,假意是受了那几只苍蝇的蛊惑,佯装犹豫。其实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吸引清军的注意!我有大军在此,它必调集重兵,防守京师!无论他愿不愿意,都得如此!”
王承恩猛地拍了一巴掌,大笑了一声,说到:“这就是了!这就是了!我就说,以阎将军能够单枪匹马入苏州擒下福藩的果决,怎会在此地迁延了这么久?”
阎应元笑了一下,说到:“阎某自领兵过江之时,便立下誓言,不拿下燕京城,绝不回头!又岂是几只聒噪苍蝇而动摇我心志的!”
“哈哈!”王承恩说到:“甚好!甚好!”
阎应元便继续说到:“若郭升抢下了山海关,便彻底断绝了建虏的归路!如此一来,便是关门打狗之势了!”
阎应元说得毅然决然,王承恩却看向了燕京西面,居庸关的方向。
王承恩对山海关没什么印象,但是对居庸关却很有怨念。
当初李自成就是从这里入的京,居庸关守将唐通献关,彻底打开了京师的最后一道门户。
仿佛知道王承恩在想什么一般,阎应元在地图上划了一个箭头,从大同指向居庸关。
“这一位,向我递了三次降书了!”阎应元说到。
大同那一位,便是明末大名鼎鼎的姜瓖了!
明末之时,论起军中实力,姜氏才是真正的实力派!
一门三总兵!
世代镇河朔!
“可靠吗?”王承恩疑惑地问到。
对于这种反复无常的家伙,王承恩本能地不喜。
“可靠!”阎应元说到:“像这种急欲自证清白的疯狗,现在正是他该发作的时候。当初吴三桂追杀李自成的时候有多疯狂,这一次姜瓖咬清军就会有多疯狂!”
王承恩连连击掌,惊叹不已。
却是又从袖中掏出一份文书来,说到:“阎将军适才所言,竟与我大明兵部尚书所言相差无几!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兵部尚书?”阎应元惊讶地问到。他记得他离开金陵的时候,兵部尚书之位不还空着的吗?是由候恂还暂代着的?
“咱家这次过来,除了带来陛下的旨意之外,还做了一趟信使,有一道兵部的手书给你!”王承恩一边说,一边将那一张连信封都没有的手书接了过来。
打开,纸上只有一句话:
“你和清军,必死一个!”
落款:李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