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媛:“不过,半年前我在一次宴会上见到过他。”
楚桑落来了兴趣,抬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在当晚的所有异性里,江与鹤模样最俊。端着酒杯跟别人交谈,却还是生人勿近的气场。”
“也就是这种高岭之花最勾人。”说到这,叶媛眼珠子转悠两下,瞥到楚桑落神色如常,“郑艺鸥看上了他,跟几个女的打赌,一个月之内拿下他,否则就戒男.色一年。”
楚桑落轻哼一声,不予置否。
郑艺鸥是圈子里“叛逆”的代表人物,明着撩拨各类帅哥,男朋友一个月换一次。她长得娇媚,手段又高明,很难有男人抵住她的诱惑。
不过,楚桑落对她并不了解,见过而已。
叶媛想制造点互动,便问:“你猜结果怎么样?”
“她失败了。”
“对。郑艺鸥用尽方法也没约到人,一次都没。微信加上,永远不回。都被磨得没脾气了,还是没把到人。气得郑艺鸥吐槽‘那就是一块木头,没有心’”
“你想说什么?”
“第一,江与鹤很难搞;第二,调查显示,高冷男更容易被萌妹子或妖艳系美人征服。你跟江与鹤,那是冰块遇冰块,更难。”
楚桑落没理她。
眼前一扇落地窗,玻璃明净,外面红霞万里,一览无余。
叶媛心说自己是不是太直白了,扭头,一滞。
服务员早已收拾干净了桌面,钢琴演奏者换了一首曲子,曲调温柔优雅。
女人精致的侧脸笼在余晖里,橘子色调柔化了她的冷清。
转而,楚桑落对她笑。
叶媛很少见她笑,一般也就是微微笑,更像是敷衍。而这一次,她眉眼尽展。
楚桑落的长相是自带冷感的,可这一笑,干净又灵巧,甜度恰到好处。
男人爱美女,女人更爱。
叶媛像被蛊到一般,疯狂心动,正想捂脸说,“你别这样对我笑。”
楚桑落的眼神却越过她,“好巧,又见了。”
叶媛不明所以,扭过身子。
嗯?江与鹤!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江与鹤刚进餐厅,位置就在他们旁边一座。他没什么表情,嗯了一声。慢条斯理落座,翻开菜单浏览,一边听服务员推荐。
叶媛嘟囔道:搞什么,不是对我笑啊。
楚桑落拿上手包起身。
叶媛连忙跟上,诧异地看向她,这就走啦?
路过江与鹤时,楚桑落指尖夹着一张名片,放到他桌上,“上面有我联系方式,有法律问题可随时call我。”
不等江与鹤回应,楚桑落已经走开了。
叶媛看得一愣一楞的。
走远一些,楚桑落靠近她,在她耳边问,“我笑起来,还不错吧?”
哪里是不错,简直是太可以了!
叶媛以为她是不熟练,想认真夸奖一番,没想到转眼对上楚桑落满脸的胜券在握。
她叹为观止,缓缓竖起了大拇指。
楚桑落回头。
江与鹤坐姿端正,脊背挺直。他额前落了几缕发丝,高挺的鼻梁到唇,再到下巴,组成一道流畅优越的线条。
而那枚名片没被收下,原地摆放着,孤零零的。
一支香烟里尼古丁的含量大约为3%~5%,但人们往往会为了这3%~5%上头。吸烟的过程中,他们拼命地找寻着这一小部分,着迷地想要抓住那种若有若无,最后沦为上瘾。
江与鹤之于她,就犹如那3%~5%。
他们才见过三次面。这很奇妙。
“先生,这个需要我帮您拿去扔掉吗?”服务员弯腰放好前菜,指着餐桌边缘的名片。
“不用。”江与鹤将餐巾对折,褶线朝向自己,摊在腿上。
“好的。”
前菜是一道清汤,江与鹤尝了一勺,鲜甜。
勺子搁在瓷器上,刻意注意了,倒是没发出声响。
他伸手探向名片,一点一点抚过硬质卡片,指腹徘徊于姓名印刷处。
他看向纸片下端那一串数字,然后揣到了西装手巾袋里。
主菜结束。
江与鹤没要甜食,要了一杯茶。然而服务员还是上了一碟,粉粉的草莓慕斯。
他叫住服务员,“我没有点这个。”
“一位姓楚的小姐点给您的。”
江与鹤了然,静默了会儿,把目光落在碟中的草莓慕斯上。
慕斯顶中央放着一颗草莓,颜色鲜红,圆润可爱。
他切下一块,细细品尝。
酸酸甜甜,恰如初恋。
不知不觉间,他吃完了整块糕点。而那颗草莓,被他留到了最后。
江与鹤喜欢吃草莓。
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
某私人会所。
地面铺着一层波斯地毯,纯羊毛品质,手工制作。奎龙呈菱形,大边用了阿拉伯卷须,围绕着盛开的玫瑰花、丁香,夹杂着少许灌木,用色红地。勾勒出一个富有生机的花园天堂。
楚桑落半个身子窝在沙发里,品鉴完优美的图案,认真数起其中有多少朵玫瑰。
她独自在角落,神色淡然,双手随意搭在腿上。这边光线迷离,营造出一种慵懒的氛围。
她的周围像是设下了结界,没有人靠近。
叶媛在那边跟人说话,听内容,大概是某某的八卦,又或是哪个品牌上了新款。
总之没什么意思。
这是叶媛朋友组的局,顺道过来看看罢了。
搁在一旁的手机在她数到“14”时震动了,楚桑落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