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林征起晚了,去食堂吃饭。
其他人已吃完了。
但是,老魏给林征留了两根狼肋骨肉。
林征吃完狼肉,去老营地找冯程。
此时已是秋天。
塞罕坝的秋天,正是打猎的好时候。
林征走到半路,看到冯程和闫祥利站在一处高高的沙丘。
闫祥利说,“塞罕坝今年的气温,将非常寒冷。”
“冯技术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冯程道,“塞罕坝每年的冬天,都非常冷,零下40多度。”
闫祥利说,“今年特备冷。”
“根据我收集到的气象资料,今年9月份,气温就降到零下,到了冬天,最低气温应该突破塞罕坝的历史记录。”
冯程说,“我在塞罕坝3年了,无论多么艰苦的条件,我都能适应。”
闫祥利严重带着敬佩。
“冯技术员,我非常敬佩你,在这么艰苦的地方待3年。”
冯程说,“你也挺厉害的,来自南方,水土不服,却在塞罕坝坚持这么久。”
闫祥利没有回应冯程。
他缓缓说出一句诗,“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可惜,我见不到这样的雪景了。”
冯程说,“再过一个月,差不多就有雪了。”
闫祥利又说了一句诗,“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
“冯技术员,祝你好运。”
他转身离开。
到这时候,冯程恍然明白,闫祥利为何突然来找他。
也明白他诗中的意思。
冯程回应道,“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空留马行处。”
林征看着从沙丘走下来的闫祥利。
他也知道闫祥利为何这么做。
即将有一纸调令,把闫祥利调离塞罕坝。
闫祥利离开之前,来向冯程告别呢。
林征站在原地,等闫祥利来到身前。
他从拉家常开始聊。
“闫祥利,你和季秀荣什么时候结婚?”
闫祥利说,“我从没说过和季秀荣结婚。”
林征:“但是,季秀荣已告诉坝所有的人,她要和你结婚了,她的家人给你们准备了结婚的各种礼物。”
闫祥利:“那是季秀荣自作多情,不是我的想法。”
林征说,“你不把你的真实想法,告诉她?”
“没必要。”闫祥利淡淡地说。
“为什么?”林征说,“你现在的行为,是欺骗一个女生的感情。”
闫祥利说,“我没欺骗她,是她自己死皮赖脸,非要往我身贴的,我赶都赶不走她。”
林征说,“季秀荣已在准备结婚的事,如果她强制你和她结婚呢?”
“她没机会了。”闫祥利说到这里,顿了顿,思考片刻。
“林征,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很快就要离开塞罕坝,永远不回来了。”
说完之后,他看着林征。
林征表情不变。
这出乎闫祥利的意料。
他问,“你怎么没反应?”
林征说,“我已猜到这个结果。”
“闫祥利你和我们所有人的关系,都是半生不熟,从没主动交朋友,这说明你的心根本没在塞罕坝。”
“也注定你在塞罕坝待不了多长时间。”
闫祥利点头,“是的,这里不是我施展才华的舞台,所以我要离开。”
林征道,“人往高处走,你这么做,也没毛病。”
“但是,总得给季秀荣一个交代吧。”
“如果你不声不响,突然消失,对她的打击很大的。”
闫祥利说,“没必要。”
“我和季秀荣,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没必要有太多的来往,就这样相忘于江湖吧。”
“她想骂我就骂吧。”
林征拍拍闫祥利的肩膀,“多余的话我不是说了,祝你好运。”
闫祥利说,“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今年塞罕坝的气候非常反常,塞罕坝将迎来一个特别寒冷的冬天。”
“你不如早早离开,去林业局躲过这个冬天。”
林征问,“你是在提醒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