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丝蕴晚上七点多才在市医院打完点滴,最近感染风寒,以为能抗过去,谁知免疫力低,拖成了肺炎。
出来前被既是熟人又是主治医生的朋友数落了句,“昨天干嘛去了,怎么没来打针?”
沈丝蕴不自觉撒谎,“昨天有事,去了一趟外地。”
实际上昨天去喝酒了,大学同学从外地回来,她过去浅酌了几杯,早早就离场了,谁知晚上咳嗽又加重了。
不知朋友信没信,只抬头看了她一眼,“明天接着输液。”
沈丝蕴叹了口气,“还要几天?”
“三四天,”对方放下听诊器,“谁叫你体质差。”
沈丝蕴无从反驳。
被教训完,顶着夜色拿车钥匙出来。
不知是针剂原因,还是她体质真的差,有气无力走到停车位,上车没有立马离开,无精打采的挑了一首流行歌曲,听两句,矫揉造作又伤感,赶紧切换掉。
落下车窗,往后仰,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目光逐渐失焦。
浓浓的夜色,前几天刚下过雨,空气湿漉漉的,又挟着几丝凉意。
她突然像个肺痨患者猛烈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去抽纸巾。
过去好一会儿,身上恢复一些力气。
她启动车子,慢条斯理旋着方向盘汇入主干道。
等红绿灯的时候,看到闺蜜吴雾发来的消息,问她在哪,晚上要不要去逛街。
沈丝蕴现在不舒服的紧,哪有那个心思闲逛,直接回绝了:“刚从医院出来,改天。”
吴雾这才想起前几天沈丝蕴说自己病了来着,打过来语音,关心说:“还没好?”
沈丝蕴看一眼红绿灯,“嗯呢。”
“谁陪你去医院的?”
“自己。”
“程总呢?老婆病了自己去?”
话一出口,吴雾就后悔了,沈丝蕴沉默了几秒,语气轻松的说:“他忙着赚钱,没钱怎么养老婆。”
这句话可是给足了那男人面子。
也是全自己的面子。
“明天我陪你去。”
“不用,又不是什么大病。”
“肺炎还不是大病,那什么才是?”
“大概是能让我盖上棺材板的才算大病吧。”
“……”
吴雾在酒吧蹦迪,场子有着冷,给沈丝蕴打电话是想叫她来着,不过也知道沈丝蕴十有八九不会去这种场合。
都知道沈丝蕴嫁了个有钱的老公,过的好与不好,大家心照不宣。
商人重利,没多少时间放在儿女私情上,吴雾只知道以前沈丝蕴很爱笑,也很爱玩,婚后爱玩的毛病彻底改了,因为程深之的缘故。
两人在公众场合,出双入对的,用四个字形容那叫“相敬如宾”,不过在吴雾看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想来想去,想到症结所在。
用两个矫情的字来说,少了“爱情”。
吴雾扯了两句别的岔开话题,确定沈丝蕴这边没伤心,才把语音挂断。
半个小时后,沈丝蕴到家,刚进门看到门口比平常多了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东一只西一只。
很庆幸,家里只是多了一双男士鞋,而不是一男一女两双。
抬眸看去,客厅还亮着一盏灯。
阿姨今天休息,家里没人,本以为回来冷的没有人气儿,没想到程深之出差回来了。
他来去自如,向来不对她汇报行程。自然了,程深之从来不觉得自己应该对妻子汇报行程。
她换了鞋进来,程深之应该回来的也不久,刚洗去一身烟酒气,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