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霆阆不由得问出了口。
他不是不认得,而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蝴蝶是踏月阁的标识,出现在这里,说明这件事情还和踏月阁有关系。
其实他早就有所猜测。
旁的势力想在踏月阁的眼皮子底下贩卖青萝草是件难事,但是霆阆又是想不通,若是真的如同他猜测的那样这件事是踏月阁的手笔,在自家的地盘动手,若是一朝被人发现,岂不是引火自焚。
辜楠,踏月阁,这到底是谁的手笔。
或是,是二者共同……
这究竟是踏月阁胆大妄为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是有人蓄意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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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雪豹蹲坐在殿前,一动不动,若不是前胸的毛发随着呼吸起伏摆动,定会叫人感叹世上竟有如此巧夺天工的石像。
然而这两只巨大的雪豹,纵然是蹲坐在地上也足足有两人多高,寻常人只怕远远瞧见就要匆匆避开。
这里是踏月阁西侧的揽月楼,闲月城的最高处,在这里可以自上而下俯瞰整座闲月城。
揽月楼门窗常闭,大殿内两侧各燃着三排蜡烛。殿内安静得厉害,交错的光影间甚至都能听到烛火摇曳的声响。
一人跪在大殿的中央,身影被烛火拉得很长。他没有穿鞋,似乎在这里跪了很久,脚趾已经被冻得青紫。
殿外来了一位穿着华服的男子,这男子虽然稍显老态,但是从俊朗的眉眼之间还是能够窥见出少年时候的英姿。
男子步履匆忙带着怒气,走路带起的风将宽大的衣袖吹出声响。
右边那只雪豹见到来者,立马化作了人形,变成了一个俊俏的少年,而后重重地跪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阁主,事发突然,并非是少阁主的错。”
男子掌中聚气朝着少年胸前就是一掌。
“何时轮到你来说话!”
少年被这一章打飞数丈,撞在了殿前的柱子之上,身后的柱子已生了裂纹。
左边的那只雪豹也化作了人形,是一个娇媚的女子,她匆匆上前扶起受伤的少年,摇头示意他勿要多言。
花阁主一进门,地上跪坐的那人身体突然绷紧。
下一刻背后就传来了火辣辣的疼。
花阁主解了腰封,抬手就狠狠地打在了花不衍的背上。
只一下,腰封上就见了血。
花不衍身后的衣衫撕裂,露出肌肤,显出一道骇人的血痕。
然而花不衍的背上不仅只有这一道血痕,新伤之下,仍旧能看见斑驳的疤痕,触目惊心。
“可知我为何打你。”
这声音低沉,不容抗拒。
“不衍知道。”
“啪——”
又是一鞭。
“知道?我看你什么都不知道。”
“啪——”
又是一鞭。
这每一鞭里都蕴含灵力,花不衍的背后已是鲜血淋漓。
他咬紧了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走的时候我是如何说的?输得这样难看,花家的脸面都叫你一人丢尽了。”
腰封落下,天旋地转,耳旁嗡嗡作响,已不知身在何处。花不衍有些支撑不住,向一旁倒去,以手撑地。
然而这个动作却引得花阁主更加不满,手上的气力愈发的大。
“竟然还敢躲,我让你躲了没。”
说完花不衍的背后又多了一条血痕。
腰封又掀起尚未愈合完全的旧伤,皮肉外翻,几股血交拧在一起,顺着腰线流下,背后的血肉更显狰狞。
解释,求饶,反驳。
每一种花不衍都曾尝试过,然而都毫无用处。
该他受的不但不会少,反而变本加厉
最好的法子就是受着,等那人打尽兴了,打舒心了或是打得腻烦了,那么就能结束了。
“事情办得也是蠢,我花家怎么就出了你这样的种。”
这话说完,花阁主掌心的气力更甚,又是一鞭,腰封上甚至带了糜烂的碎肉。
“如今门派大比丢尽了我花家颜面,又让玄鉴宗的那厮探了虚实,落了话柄,改日不如将我踏月阁双手奉上,直接卖了罢。”
“可怜我踏月阁风雨千年,何其辉煌,如今人丁凋敝,只剩得你这般的腌臜来,辱没门楣。”
“你怎得配跪在祖宗前讨罚,我花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孙。”
腰封被重重摔在地上,随后花阁主不愿多看花不衍一眼,甩袖而去。
大殿两侧的蜡烛霎时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