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渐尘被一路领着绕过复杂曲折的走廊,走廊外种着几株腊梅与木芙蓉,丝丝香气飘来。
老鸨一直努力装出矜持的样子,可是那嘴啊,乐得实在合不上,她想伸手去巴结巴结这位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贵人,但是却被叶渐尘有意闪开。
“诶呦,贵人呐,你啊这可真是来得巧,秋娘我啊知道您们现在不爱那些娇娇滴滴的俗物,都喜欢来硬的,”说着秋娘还朝叶渐尘使了一个“我什么都懂”的眼色,“你放心,这一个绝对够劲儿,包您满意啊。”
“是么?”
叶渐尘神情复杂,酥合斋内摇曳的烛火打在他的身上,让棱角分明的脸庞看上去温和了许多,婉转的丝竹之声,给接下来的话语更添了几分暧昧。
“那可不是吗,迟儿的名声那可是传遍了整个闲月城,当年也可也是一桩奇谈,不过您放心,今日过后,您的故事啊,怕是要比当初那件事传得还要广。”
“当初什么故事?”
丝竹之声变得急促,叶渐尘的步子竟随着乐声不知觉快了几分。
老鸨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一桩尘封的秘闻,“当然是风月之事,当初踏月阁少阁主花不衍一座金山赎迟儿的风月往事啊。”
地上斑驳的人影让眼前的景色变得迷离,叶渐尘的呼吸错了半拍,半晌问道:“哦?竟还有这等事情,说来听听。”
“哟,客官竟还不知啊,当初迟儿刚刚被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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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阆本来计划得很好,先从老鸨那儿骗来一把剑,无论是哪个倒霉鬼看上了他,今夜只要进了这个门,就朝他后脑勺来那么一下,叫他舒舒服服昏睡一晚,自己就趁机去收拾了那个姓裴的替玲姑娘讨个公道。
然而——
试问现在他灵气还未恢复,手上还有一把比他现在看上去还要朴实的破铁剑,和叶渐尘刚上会有几分胜算?
大概低于他舍身引诱叶渐尘的几率吧。
想到此处,就听得房门被轻轻推开。
叶渐尘人还未进来,霆阆先觉得这屋内的温度低了不少。
桌上的烛火被门外的风撩动,晃得霆阆有些恍惚。
四目相对,空气中除了尴尬,竟还油然而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样气氛。
多年的对质经验告诉霆阆,这种时候,先说话的人,就是占理儿的人。他装出一副不可思议外加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宗主,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意思是,好你个叶渐尘,身为灵界第一大派玄鉴宗的宗主,你居然也会逛窑子,简直不可思议。
叶渐尘听了眉毛微微一挑,“这句话难道不该是我问你才对吗,从我那里偷偷溜走,就是为了到这种地方跳舞的吗,‘迟儿’的爱好当真令人难以琢磨。”
霆阆:“……”
叶渐尘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能说会道了,以前可从不是这样的。
霆阆见先发制人没有用处,只得又使出一招“苦肉计”来。憋出了几滴眼泪,就往叶渐尘的身上扑。
“宗主啊,你可是不知道,我这都是被逼的啊,我这几天可是受尽了苦楚啊,”霆阆嚎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都是那个花不衍啊,对花不衍,伙同那个什么星儿,把我卖到这里来,我都是被逼的啊。”说完了还蹭蹭眼泪,装作一副娇弱不堪受尽委屈的模样。
字字实话,但是就是……表演得实在太过投入和夸张,着实难以让人信服。
叶渐尘不但没将霆阆推开,反而还凑上前去,“是吗,你说的可跟我听到的传言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