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和神子户细究称呼问题,狗卷棘只略一点头便准备跑向咒灵聚集的方向。
然而他刚转身,却被神子户叫住了。
“你准备就这样跑过去找?那得找到什么时候?”
神子户把小门重新锁好,冲他招手道。
“咱们两个先去监控室。”
“木鱼花(普通监控看不见咒灵)。”狗卷棘摇头拒绝。
如果真的先去监控室看,恐怕现有的这群会招来更多咒灵。
见他摇头,神子户也能猜到“木鱼花”的含义。
她单手摘下刚戴上的金丝眼镜,在他面前晃了晃。
“有这个,我还会用普通监控?”
这可是她大力压榨完找来的咒具师才得到的咒具。
就因为她最后拿到手的数量,结束交易之后,对方彻底下定决心再也不接她的单子。
态度是“哪怕钱再多也不行”的那种坚决。
“我管理的所有公共场所更换过一批监控。成像用的镜片全部换成了这种能看见咒灵的类型。”
重新戴好眼镜,神子户不疾不徐地走在前面。
“你应该也知道有这种咒具吧?”
知道归知道,这么大规模的还是头一回见。
狗卷棘摸摸鼻尖,干巴巴地应道:“鲑鱼。”
他记得真希的眼镜也不便宜,那这一整个商场的摄像头岂不是要更加昂贵?
似乎知道他心里的疑问般,神子户直接推开监控室的门。
她敲击着键盘,头也不抬,“不管用什么方法,有解决方案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至于这个方案到底是威逼还是利诱,关系很大吗?
随着神子户的操作,监控屏幕上显现出了大群聚集的咒灵。
监控屏幕显示出他们盘踞的位置。
那是商场的负一层,临近停车场的地方。
找到了咒灵,狗卷棘自然也不拖沓。
他拍下墙上张贴的逃生通道图,一边向外走着,一边计划出最快抵达的路线。
临出门前,他忽然顿了一秒。
了解并且能够使用符咒的人……应当也会用帐吧?
而且她看起来也不像对咒术界一无所知的样子。
大概、应该、也许能够自保?
“怎么停下来了?”
背对着神子户的狗卷棘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好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女人闲适地翘着二郎腿,好似他们实际上并不是来祓除诅咒,而是逛商场一样。
她背着光,叫人仅能依靠语气来判断她的心情。
“难不成……你或许需要带上润喉药?”
说着,她不知从哪摸出来一瓶,随手抛了过来。
接住那小小的玻璃瓶,狗卷棘抿起唇,不再犹豫,转身便走。
看她的态度,至少自保能力还能说得过去。
那么自己只需要把问题的根源解决了就可以了。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又出现在监控屏幕上。
神子户单手托住下巴,注视着屏幕上的小小人影。
屏幕上的小人顺利抵达了目的地。
随着他拉开衣领的动作,屏幕另一端黑黢黢的咒灵群便不留一丝痕迹地灰飞烟灭。
其实换个角度看,甚至有点像《超级马里奥》一类的电脑游戏。
除了主人公会自己行动之外,差别不算很大。
神子户被自己漫无边际的联想逗笑了。
她敛起多余的笑意,给商场负责人拨去电话。
“明光下午正常营业。”
她刚要挂断,随即又想起来了什么,紧随其后补充道。
“顺便准备一些春夏男装,M码,就这两三个月穿,送到我那套公寓去。”
懒得多听负责人唯唯诺诺地连连称是,神子户果断终止了通话。
她百无聊赖地哼着歌,手指也在不住地敲击着桌面。
屏幕中的狗卷棘正慢悠悠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最先摸到的便是那瓶已经被体温捂热的润喉药。
停顿了一瞬,他最终错过润喉药,转而拿出手机,点开私信,戳进置顶的对话框。
一路删删改改,改改删删。
哪怕已经走到了监控室门口,狗卷棘也没能把想说的话发出去。
再真挚的言语也具有局限性,在他身上,这一点尤为明显。
暂时放弃了邀约,狗卷棘收起手机,推开监控室的门。
听到室内轻柔的歌声,他只觉得非常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为什么。
然而待他想要细细琢磨时,转椅上的女人也注意到了他的到来。
歌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神子户的高跟鞋声。
她边走边说道:“光是祓除诅咒可不够哦,还要做长期处理的。”
说着,她调出相册,把手机递了出来。
递到他面前的手机屏幕上画着一枚眼熟的符咒。
狗卷棘记得,它和小房间内使用的那些符咒一般无二。
如果说这就是长期处理……
为什么会交给在符咒方面还是新手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