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方谧回到住处，关起门来，进入空间家园。抱膝坐在海边的金沙滩上，看潮汐起落。

史书上，李牧一直是很光辉的形象。意外目睹英雄的无奈，方谧感触良多。

还有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孩童。伸着像鸡爪子一样枯瘦的、脏兮兮的手，毫无尊严地讨要食物。甚至像小狗一样，舔着侍卫丢弃的骨头。

方谧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那种玩全息游戏的轻松心态，倏忽消失不见。他遇见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面朝蔚蓝的大海，听着潮声澎湃。海风扬起涂山青雪的长发和裙摆。

“青雪，既然是平行世界，我能不能当个布衣卿相？辅佐秦始皇，尽可能让百姓过得好一点，走入世修行之道。大不了将来效仿张良，功成身退。”

涂山青雪正提着一只大木桶，在沙滩和礁石之间跳来跳去。一边捡拾牡蛎、花蛤等小海鲜，一边用甜美的嗓音回答：“当然可以，道长，你是最棒的。在功成身退之前，先跟我一起赶海，收集各种海鲜，做个夜宵吧。”

今日恰好是农历十五，大潮日，海潮涨得又高又快，却退得又急又远。此刻正值亥时，是一天当中，海水水位最低的时间段之一。有许多海洋生物来不及退回海中，被搁浅在金沙滩上。

方谧眼尖，看见几只海螃蟹，在浅水处的一块礁石上爬来爬去。

“青雪，这里，大螃蟹！”

涂山青雪“哒哒”地跑过来，递给方谧一只长柄铁钳子。方谧握住铁钳子，凉凉的，冰手心，他发挥针灸医师快、准、稳的优势，倏地一下将最大的螃蟹夹起来，扔进木桶里。

大螃蟹十分威武，挥舞着蟹螯，欺负小虾小鱼，还夹住一只。

方谧觉得有趣，又挑了两只比较肥的蟹，一并丢进木桶。放过了其他小不点。

夜宵齐全了：清蒸海螃蟹、麻辣海鳌虾。

像牡蛎、花蛤等贝类海鲜，暂时还不能吃，要先养一养，让它们把沙子吐出来。小虾米加点料，做成鱼饵备用。

“青雪，帮我查一查，秦始皇现在在哪里？”

“没有互联网，我需要道长提供一些检索信息，比如，今年发生过什么大事件吗？”

方谧搜索枯肠：“燕王喜四年，燕相栗腹为赵王贺寿。”

“现在是公元前251年，秦始皇九岁，位于赵国邯郸。主要经历——当人质，和燕太子丹结交。”

方谧：九岁啊，熊孩子，还没掌权。只能先刷个好感度。

有那么一瞬间，方谧想到公孙政，很快，他微微摇头，怀疑自个儿有些魔怔，名字和年龄都对不上，秦始皇应该叫赵政，今年九岁。公孙政看起来，最多八岁。

所以，邯郸有几个质子府？政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