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别了,我的前世之好友亲朋;永别了,不堪回首之往事。而今,而今,我是张狂!
黄昏。
“哥哥,我回来了!”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哥哥,你好些了吗?猜我和娘亲给你带回什么了?”
没等张狂接话,小女孩便迫不及待地自己揭晓了答案:“是麻雀哦,麻雀哎,晚有肉吃了,有肉吃哦!你猜是谁抓住的?不是母亲哦。是我,是我哎。不止哥哥会给大家打肉吃,我也会哦。”
听着这些近乎自言自语的童真之语,张狂不禁莞尔:“小妹真棒!”
“哥哥,你说话啦?娘亲,娘亲!”本来已经跑到张狂面前,大眼睛骨碌直转的小女孩,嗖的一下又向外跑去,大喊着母亲:“娘亲,娘亲,哥哥好了,哥哥会说话了,哥哥没有变成傻子!”
“你这孩子!”张母轻轻地打了一下小女孩的屁股,“谁说你大哥变成傻子的。”
“哎呦,娘亲干什么打我的屁股。狗子哥哥说这样会长不高的。”小女孩撅了撅嘴,抽了抽鼻子,“嗯?什么东西好香啊,是肉汤吗?是肉汤哎。”
小女孩大喊着,冲到黄泥灶前,一下掀开了锅盖。
整个铁锅,满满当当,全部都是狍子肉,油汪汪,闪亮亮。跟狍子肉一样的还有小女孩那闪亮亮的眼神和亮晶晶的口水。
“小妹,你口水要流进锅里了哦!”张狂看着冲狍子肉发呆的妹妹的背影,笑着说道。
“才没有呢,我今天也抓到麻雀了呢,麻雀哎。我才不馋你的狍子肉,哼!”小女孩回头冲着张狂做了个鬼脸,又回头去看她那不馋的狍子肉了。
天真无邪的动作,却看的张狂有些心酸,忍不住攥了攥拳头。
“狂儿。”张母的声音有些颤抖。
“……娘!”张狂沉默了一阵,终于还是叫了出声。两两相望,又是一阵沉默。
“娘,快些吃饭吧!小妹都馋的不行了。”还是张狂打开了尴尬。
“哎,好。”
张母没有问狍子肉哪里来的,张狂也没有解释。一家人围着方桌,其乐融融。小妹张宁吃的满嘴流油,时不时地还要夹起肉喂一喂张母和张狂。
“娘亲,这肉够我们吃好多好多天呢,几天呢?我数一数,一天吃十块,不,一天吃五块就好了,总共一二三……嗯……”张宁嘟着嘴,掰着手指算,半天没算出来。
看着小妹可爱的样子,张狂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快吃吧,小馋猫,哥哥少吃点,就能吃很多天的!”
“不行,哥哥受伤了,要多吃点,快吃,还有小麻雀呢,宁儿一天抓一只,每天都有肉吃!”张宁不数肉了,又夹起一块塞到张狂嘴边。
“唔……”这个傻妹妹,还以为麻雀那么容易抓呢,每天都能抓到。
“好了,宁儿吃饱了。”张宁看着狍子肉,有些恋恋不舍,嘟着嘴看着张母和张狂,“娘亲和哥哥要多吃点哦,宁儿要去练字啦,下次我就能数清楚了。一定能,还要超过哥哥。”
张宁边说边到了门外,捡起那根哥哥做的木笔,就在地划拉起来。
“娘,我去教小妹练字。”说着,张狂也下了桌,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外。
“这两个孩子……”张母笑着摇摇头,将自己碗里剩下的肉又收了起来。
“小妹,今天不要哥哥教吗?”
“不要,哥哥受伤了,宁儿自己复习就好了。”张宁没有理张狂,回身冲进屋里面,拿出了一个笸箩,小心翼翼地将地的木棉花捡进笸箩当中。
黛玉葬花?没有那么矫揉造作。有一句诗叫做:“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些花是可以当做肥料的。
黄昏的残阳如血,照着张宁和张狂,把两人染成了血红色,让人不寒而栗。一阵风吹过,更多的木棉花洒落下来,落在张宁和张狂身,落在地,红的那么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