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食者疯狂吞并田地和人口,相应的,王朝便被削弱了。
臣强主弱,这引发了孝敬皇帝的警觉,他建言不许良人为奴,这应当没问题,可为何那些人会反应这般大?
“来人!”
“殿下。”秦泽上前。“让林飞豹和韩纪来。”“是!”
秦王本想借此休息一番,可看看案几上的奏疏,他叹道:“一朝入宫,从此不得自由。孤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
处理政事有个好处,那便是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殿下。”林飞豹和韩纪来了。
“且等等。”秦王没抬头摆摆手,继续看着奏疏,良久提笔在后面写了一行字,把奏疏搁在另一边,这才抬头道:“当初孝敬皇帝建言大唐人不能为奴,后续如何?”
林飞豹说道:“此事臣知之不多。”
他只是侍卫统领,而韩纪却是幕僚之一。
韩纪说道:“当时陛下和我等说,人口乃
是一国之基,人口被私人掌控,大唐便被私人掌控。且同为大唐人,凭何一些人富可敌国,一些人却只能做他们的奴仆?此等事别人不管,孤不可不管。”
这符合秦王对孝敬皇帝的看法。“他做了什么?”秦王问道。
韩纪说道:“陛下进言后,便带着人去清查长安万年两县历年来人口增减。”
老爹,这是个马蜂窝啊!秦王叹息。
“刚开始查,宗室便鼓噪了起来,说那些人口都是历年来帝王赏赐。一家人都靠着那些奴仆种地养活,殿下这是想要绝了老李家的根吗?”
韩纪苦笑,“那时臣只是个······殿下说的小透明,知之不多。”
“宗室?”这个答案让秦王有些意外。“是,就是宗室。
秦王找来了怡娘。
怡娘说道:“当初闹腾的最凶的便是襄“
王。“李铎?”“就是他。”
襄王李铎是宣德帝同父异母的兄弟,对宣德帝有不小的影响力。
秦泽进来,“殿下,锦衣卫请示,可要盯着张氏?”
“都在看着孤如何处置此事呢!为何要盯着?”秦王冷冷的道:“动手!”
新丰县。
张氏在新丰县数百年,发迹于某位为官的祖辈。
那位祖辈为官十余年,令本是普通人家的张氏成了地方豪强。后续儿孙也争气,长袖善舞,拿着钱财去勾结
当地官员,结交本地豪
······
几十年下来,张氏的势力膨胀的厉害,成了新丰县的地头蛇。
这可是关中,能成为一地的地头蛇,那些大族都会高看你一眼。
传到张策这一代时,张氏开始把触角从新丰县往外探,正当张策准备大展宏图时,石忠唐反了,皇帝狼狈而逃。
张策的第一反应是跑。他带着妻儿老小,卷着金银珠宝,跟着皇帝逃到了蜀地。
随后的变化令他看得眼花缭乱,当得知秦王强行为张氏数千奴仆出籍时,张策在蜀地待不下去了。他买通了关卡,带着家人回到了新丰。
这个出好酒的地方,原本是张氏的大本营,可此刻那些良田看着空荡荡的。
四十余岁的张策站在田埂上,对管事说道:“没了奴仆,张氏再多的田地有何用?那个孽种好狠的手段,直接断根。他既然要断咱们的根,那和他客气什么,径直打他的脸。”
管事笑道:“阿郎此次出手正当其时小人就一个担心,别被发现了。”
“陈发躲在那里,谁能发现?”张策笑道:“当初张氏有位先祖被追兵追索,干脆就躲在驿站边上的逆旅中,那些军士来了,只顾着进驿站要吃的,竟然没人去逆旅中查找。这叫做什么?灯下黑。等此事了了,让陈发去南疆躲几年。”
“是!”管事说道:“那人快登基了,蜀地那边的陛下......”
“说实话,老夫看不起李泌,不过相比那个孽种而言,李泌对咱们更为宽厚。所以,就算是为了自家的利益,咱们也得联手给那个孽种好看。”
“哎!阿郎,有人来了。”前方十余骑疾驰而来。
接近后,为首的男子问道:“可是张策张郎君?”
张策负手微笑,“正是老夫!”“拿下!”
十余骑冲了过来,张策一边后退一边叫人。
随从们冲上来,对方不怒反喜,“他们反抗了,动刀子!”
十余骑拔刀,转瞬就斩杀了张策的几个护卫,接着拿住了张策和管事。
“你等是谁?”张策奋力挣扎着。
“我等来自于长安,张策,你的事,发了!”
随即,一支军队光临张氏。
一个官员叫开大门,冷冷的道:“殿下令,张氏谋逆,查抄!”
“不!”
长安,秦王处置政事之余,出来散步。赫连燕疾步走来,“殿下,已经查抄了张氏,查出历年来违律之事多不胜数。”
“一一累加处置!”这是帝王之怒!
秦王负手看着前方,“这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