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室内只能听见吹风机的“呼呼”声。
纪纯纯的长发黑而浓密,实在不像是个码农,秦沫记得自己公司技术部的那些个骨干,个个不到三十岁开始秃顶。
都是隐形富豪,家家坐拥地中海。
本就昏昏欲睡的纪纯纯被秦沫按摩头皮的手法弄的差点睡着,她真的确定了,这三年秦沫确实过的不如表面上那般肆意,这按摩手法比外面的洗头小妹来的都让人舒服,这是一个大小姐能会的技能吗?
“明天我要出门”,纪纯纯到底还是没能忘记自己的目的,“你不许把我困在家里。”
“嗯”
耳畔传来的声音低沉又迷人,鼻尖充盈着清香,纪纯纯觉得自己像是古时候的帝王,享受着后宫妃子无微不至的照顾。
就冲着秦沫的长相跟身材,纪纯纯觉得古代帝王也不过如此。
纪纯纯迷迷糊糊地爬上床,睡在了靠窗户的那边,困意侵袭着她的脑海,纪纯纯用仅存的理智对秦沫说:“你再开18度的空调,我就回家去了!”
秦沫不语,当着她的面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户,初春的风从纱窗吹了进来,微凉感让纪纯纯昏沉的脑海清醒了一瞬。
“开着窗呢,睡吧。”
识抬举的秦沫让纪纯纯很是满意,眼睛一闭就这么睡了过去。秦沫从另一边爬上了床,借着月光打量着三年未见面的女孩。
本该清冷的月光落在她的脸上,居然出奇的温柔,纪纯纯虽然长了张清纯的女友脸,感情史确是一片空白。
这么美好的女孩,让秦沫想起了以前。
初遇时,她们同校不同班,因为考试分在了一个考场,小小的秦沫在家里受到几个哥哥弟弟的欺负,不仅把她包里的书跟文具都丢了,还装满了毛毛虫。
秦沫永远记得那天,坐在她前面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女孩,面不改色地把那个书包丢到了考场外,还把自己的文具分给了她。
圆圆的讨人喜欢的小脸,笑起来时眯起的眼,性格是与秦家人完全不同的阳光与明媚。
对纪纯纯来说可能是微不足道的一次举手之劳,对秦沫来说,就是她灰暗人生的第一缕阳光。
她努力学习,为的是能再次跟纪纯纯分在同一间考场。她努力赚钱,为的是经济独立,跟秦家断绝关系后能给心爱的人更好的未来。
虽然计划出现了些偏差,但是她终究是回来了。
这次,秦沫一定不会再放她离开。
就算是秦家也不行。
思绪正飘远着,窗外突然起了风,春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温度逐渐降下。
睡的正香的纪纯纯被冷风吹了一脸。
纪纯纯还是低估了秦沫的狗。
睡着的她怎么也想不到,某人早就看好了天气预报,知道夜里要降温,不仅把窗户打开了,还是当着她的面打开的——毕竟没有人会一边开窗一边打空调。
草率了。
秦沫看着纪纯纯一点一点地挪过来,熟门熟路地窝进自己怀里,找了个柔软又暖和又舒适的地方埋脸睡了。
秦·不当人·沫很满意,她任由纪纯纯占自己便宜,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睡了。
老婆回来了就是好,连睡眠质量都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
纪纯纯醒来时有些头重脚轻,似乎是受了些寒,她还没睁开眼时,就听见了秦沫低沉的咳嗽声,声音离她很近,给了纪纯纯一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她眼睛一闭,原地一个翻身,滚到了那头。
只要她不在秦沫怀里醒来,就可以当做昨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全是假的。
掩耳盗铃加此地无银,纪纯纯表演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鼻尖是草腥跟泥土混杂的气息,是城里永远闻不到的清鲜气味,楼下的草尖挂着露水,巡逻的保镖身上都带了些潮气。
下雨了,春雨贵如油。
昨晚只不过是场意外。
纪纯纯自觉自己没有粘人的习惯,平时也不会抱着等身玩偶一起入睡,要怪只能怪秦沫非要跟自己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