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都是和虞府交好之人,自然也都收到了虞府的喜帖,因此对巫棠和虞机的婚事俱都知晓,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愿意趟这趟浑水,而是各自看着热闹。
那老侯爷见到虞机,瞳孔缩了缩,片刻叹了口气道:“罢了,退下罢。”
身旁的虞机闻言站起身后行礼退下,巫棠也学着他的样子跟着出去。
“他说的话别放在心上,回去休息,离晚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到时候我派人叫你再过来。”虞机抚了抚巫棠头顶发丝。
巫棠耳根有些红,躲开了虞机的手,心里对这动作十分不满意,奈何他没有虞机高挑因此无法反抗,只能瘪了瘪嘴道:“好。”
其实他不明白虞机为何会同意娶他。
如果是父母之命,他看着虞机也并非会顺从听父母之言的人。
若是念在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那说明他在虞机心里也算是个重要的人物,毕竟如果虞机不娶了他,那他早晚要在京城中出丑。
但他又总觉得,虞机对于他似乎也并非有那么深的情谊。
那剩下的原因大抵是他谁也不想娶,对他也并不讨厌,索性娶了他来堵住众人之口。
但总归虞机对他是心软的,巫棠想到这心跳的快了些许,对小厮口中的疯病越发不解,行事如此稳重得体之人,半点也看不出疯在何处。
“你去哪?”巫棠见虞机要走连忙问。
“去接一个人。”虞机没回头道。
巫棠跟上去,这些天虞机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找了许久都很难碰见他,此时自然想多延长他和虞机的相处时间:“去接谁,我和你一起。”
“不用,见他用不了多长时间。”虞机唇角微微挑起。
巫棠被那笑容蛊惑,被美色为名的流矢击中,讷讷说不出拒绝的话,慌乱想掩饰蔓上脸颊的红,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回了房间。
经过了拜寿那一套流程下来,等巫棠回到房间已经是申时,离晚宴大致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可容他好好休息。
他一回去就趴在了床上,本来还等着春桃来给他解开头上的钗环,但不知为何春桃并不在房间里,他只好叫了另一个婢女过来帮他把繁复的发式解开。
等拆了满头的发式,头发散乱披下去后,巫棠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但由于刚才虞机说过见那人用不了多长时间,巫棠还想过会再去找虞机,他便又指挥着婢女给他编了个简单的发式。
但等他刚歇着吃了些点心果脯,门外便有一个婢女敲门递进来张纸条。
纸条上写的是让巫棠去小院外的亭子处等着他。
由于此处是侯府女眷所住的地方,戒卫森严,加之是老侯爷寿辰,进出查探更是紧密,即便是纸条上所说的亭子也是依然。
巫棠看到这纸条上飘逸且将风骨柔和进一处的字迹,猜测对方十有八九是个男子。
巫棠想了片刻这人会是谁,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去了院外的亭子直接见他。
等到了亭子里,巫棠见到的一个熟悉的清俊身影,果然是个男子,还是他师弟温燕珂。
“是你?”巫棠一愣,问。
虽然只看背影他就已经认出那人是他师弟,但因为此时的温燕珂和上次见面那般落魄的样子截然不同,巫棠还是上下多看了他一眼。
温燕珂身上是一身墨色锦袍,面如寒霜冰棱,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剑,唯独腰间系了枚不合时宜的兔子玉佩,破坏了这整身的氛围。
他身上的伤口都愈合淡化,额上曾经骇人的伤疤此时只剩下些许紫色的痕迹,若不是巫棠自己看已经看不出来,再看不出他是曾经那么凄惨的模样。
巫棠上前走到他身边,温燕珂回过头,见到巫棠的装束,眸子黑沉沉凝视了两秒,随后拱手行礼:“小生多谢日前姑娘搭救。”
巫棠摆了摆手让他起来,多的是人对他露出恐惧或者轻视的眼光,很少会有人谢他,更别提那人是他欺负惯了的师弟,让他不耐烦也不习惯听。
他想起前两日听说殿试结果就是两日放榜,再看到温燕珂这一身肉眼可见是飞黄腾达的装束:“此事不必放在心上,你这身打扮,可是中了状元?”
巫棠不清楚民间的科举,只是他所看的话本子上都是这般说的,书生进京赶考,穷困潦倒得了贵人资助,一举中了状元后来报答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