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燕珂手里攥紧着巫棠给他的玉佩,抬头便见到门口站了个男人。
那人身材颀长高大宽肩腿长,从门口进来还需稍稍弯下身。
外面不知何时扑簌扑簌下起了雪,那男人一身厚重黑狐裘,脚上是锦纹皂靴,一看便是贵公子的打扮。
他肩头落了些白,身后的小厮见状忙踮起脚将雪拂下去。
他一头鸭黑发丝用玉冠束起,和狐裘的绒毛融为一处,衬得眉眼清冷,身上皮肤白像带了丝病气,那对眼珠黑得有些骇人。
他似乎是怕冷的体质,身上穿的衣物层层叠叠颇为繁复,若是寻常男子做这般打扮定会显得臃肿落俗,但穿在他身上不止丝毫不显,反而带着常人难及的雍容贵气。
那男人裹挟着一身寒气一步步走过来,垂下眼皮时如同闲暇蛰伏的猎豹,只消一眼便会让人汗毛倒竖,一身常年身居高位熏染出来的气势。
温燕珂敛了敛眼皮垂下眸子,他认得他。
前两日他曾想登门拜访侯府,但门口的小厮得了主母的话只当没他这人,小厮见他一直守在门外,便不耐烦骂了两句,正此时那人正好回府,小厮怕他没眼力惹怒了那人,一急便推了他一把。
温燕珂乃是一介书生,一个不慎便被推倒在地,正此时便见到那人纵马从他身边路过,像是根本没看见他般,马蹄扬了他一脸的灰尘。
来之前他做足了准备,将这满府上下之人的底细都摸了个透彻,自然知道他就是侯府的嫡孙虞机,手握兵权风头正盛,是建朝以来最年轻的太尉,自然也早就知道他身边站着的女子是虞机的表妹。
“你怎么来了,表哥?”巫棠原本坐在温燕珂床头,此时站起身,望着他的视线心头突地跳了下,或许是因为他身上这身钗裙,又或许是白天听了两段像是话本中的故事的缘故,让他此时心里也升起了颇为戏剧性的错觉。
让他有一股,诡异的、被捉奸在床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