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公夫人停下步子,看着面前的幼子,目露慈爱,神情温和,仿佛是一尊菩萨。
身边其余人,自然以她为首,都停了下来。
苏有辞鼻息沉了沉,喉结咽动。
“请母亲安好。”
“听家里说你与袁家小子到郊外踏青,还以为你又和从前一样是糊弄,原来还真是。”晋国公夫人看着苏有辞,笑道:“既是同友人出游,便自在去玩,不必因见着我了有所顾虑。”
说完看了眼乖顺站在一旁的虞卿。
苏有辞眉头敛紧,侧身将虞卿护在了身后。
这一动作连他自己都未察觉,仿佛只是无意识地举动。
倒是让包括晋国公夫人在内的人都有些咋舌。
苏有辞还会这么偏护一个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怎么就让晋国公膝下这位向来不羁的人偏袒了?
众人都是汴京里高门大户的官眷,能同晋国公府往来,也必定是正一二品的家世。
苏有辞为了一个烟花女子,险些和家里闹翻,多少也听说了些。
可那女子早被晋国公夫妻解决了,无名无分,只说是帮从前故人的忙赎身了。
那勾栏院里的女子,她们也不曾见过,只当是打发出汴京了。
苏有辞再大的本事,也不能把人寻回来养在身边,更别说晋国公夫人反应平静。
所以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姑娘?长得倒是干净招人怜惜。
“行了,我也不念叨你,记得早些回家。”晋国公夫人说完,同身边人笑着说,“我们到凉亭里坐坐,让人把茶和甜心都拿来。”
“听姐姐的,也有些走累了。”
“母亲,那我们先过去了,袁怀和朝云在那边等着。”
“杨家姑娘也来了?也好,定亲了,也该多往来,免得成亲时谁也还不认识谁。”
“是。”
“你也该收收心了。”
丢下这句话,晋国公夫人便没再理会苏有辞。
众人纷纷往凉亭走,只有姜瑟手中帕子掉在地上,还留在原地。
虞卿有些尴尬,不过也松了口气。
看来在晋国公府,自己算不上什么威胁,至少不像是姜瑟,已经惊动了他们。
只是——
掀起眼去看姜瑟,发现手绢刚好掉在自己旁边,虞卿想了想,弯腰捡起来。
拿起的动作很轻,虞卿也知道从料子的触感便很贵重,连指尖都蜷缩着,生怕刮花了。
“夫人,你的手绢掉了。”
“多谢。”姜瑟身边的女使接过手绢,低声提醒了一句姜瑟。
姜瑟怔了下,点头时,眼睛却一直落在苏有辞身上。
苏有辞只扫了一眼姜瑟,随后便伸手握住虞卿停在半空有些尴尬的手。
“东西你也捡了,可以走了?”苏有辞把她的手拢在手心,“时辰不早,该回去了,莫太晚了。”
虞卿惊讶瞪眼,见苏有辞眼波平静,一直摸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只微笑着点头,“好。”
不管苏有辞是有意无意,总之见着姜瑟不再平生出怪异的氛围那便是好事。
虞卿一直觉得,既然姜瑟的身份已经定了,没有转圜的余地,苏有辞能放下,是放过自己也是放过对方。
苦苦纠缠下去,并没有什么好结果。
回握住苏有辞的手,虞卿仰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