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个月过去,姜国盛平五十年,三月初九,迎来了姜国唯一公主十五生辰,普天同庆。
自从上次分别,姜昭昭就没再跟祁憬舟碰面,倒是会时不时收到对方送来的礼物。
比如一周就会托人送进宫里一壶酒,酒的种类不尽相同,却意外地好喝。
比如知她喜爱民间的话本,便会时不时让人送来一些民间正当流行的话本。
比如还赠她好几个他亲手雕刻的物件,件件栩栩如生,是她没见过的动物。
刚开始本来是没想收的,要彩云退回去。
只不过彩云为难道:“祁三公子说了,您若不收,丢弃便可,他不接受退还。”
其实这是白芨说的,他不想再看到公子为这位公主失态了。
上次花朝节回来,他家公子开心了好几天,如果这送出去的东西再退回来……不敢想。
于是跟青木俩人一合计,就这么说了。
“要留宫里么?还是丢弃了?”
姜昭昭说:“丢弃了吧。”
待彩云快迈出门口,她又不忍心了,叫住了彩云。
“还是留下吧,这东西扔了也可惜。”
她对上彩云疑惑的目光,先移开了视线,拿起手里的书装作读,盖住了自己的脸。
丢了跟留着也没什么差别,不如留着,又不会占地方。
彩云是不信的。
她们公主要什么有什么,什么时候会因为丢弃几个东西便觉得可惜了?
说来也奇怪,自公主回宫后,心情就好了不少。
养病时的忧郁也几乎不见了,更多的是悠闲自得,笑的次数也更多了。
而且对祁家三公子也没那么抵触了。
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生辰前一晚,祁家三公子托人送来了生辰贺礼。
是一副玉白通透的手镯,装在锦丝檀木首饰盒里。
彩霞递给姜昭昭,后者接过打开,沉默了半晌,手里托着那盒子一动不动。
“公主?”
姜昭昭眨眨眼,她揉揉眼睛再睁开,确定还是这副镯子,顿觉手握炭火。
她猛地又很轻轻地放下首饰盒,关上了盒盖。
眼里的慌张肉眼可见。
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镯子,她知道,因为她上辈子戴了。
那是祁夫人给祁憬舟的儿媳准备的镯子,祖上传下来的。
祁憬舟将这个赠给她,是疯了么?!
退回去肯定不合理,她都收人礼物收了一个月了,这次只是一个镯子而已,猛然退还,对方肯定起疑。
可是她留着也不合适,扔了更不合适。
“他送这个没说什么?”
“说提前祝贺公主十五生辰愉快。”
“没其他的了?”
“没了。”
将这么重要的镯子,送给她一个外人,还是这么轻易送的,祁憬舟在想什么?
姜昭昭心如擂鼓,盯着桌子上的首饰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又是好半晌,她紧张的心情才缓解下来。
她想镇定,可这镯子在这儿,她怎么也镇定不下来。
上辈子最珍惜的东西,最熟悉的东西,这辈子她不敢接受。
是同一个镯子,她却不是以前的她了。
“公主是不想要么?需要奴婢处理了还是退还给祁三公子?”
彩霞知道祁三公子对她们公主有情,但对她们公主有情的多了,能让公主反应这么大的,祁憬舟是头一个。
盒子被人小心翼翼地拿起,姜昭昭亲自拿着它去向了自己的卧房。
“不了,我自己放起来。”
她边说边将柜子上的锁打开,将檀木盒子放入其最高的一层保管。
这晚入梦,姜昭昭就梦见自己身披霞红,身侧的人是着红袍的祁憬舟,后者执起她的手,将这镯子戴到了她的手腕上。
烛火正旺,他牵着她的手引她来到了床边,将她抱起来放在床里侧。
一双眼睛含笑注视着她,她羞涩地别过脸不去看他。
祁憬舟放开揽着她的腰,起身去熄灭蜡烛。
这梦境代表什么不言而喻,姜昭昭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怎么会梦到这种梦?
姜昭昭呆滞地坐在椅子上,任由彩云给她梳发。
在外面忙的一塌糊涂将要给她庆祝十五生辰时,姜昭昭满脑子都是昨晚跟某人新婚之夜的梦。
召之即来,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