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衣服,程砚南便又回包厢了。
接受到季子越哀怨的眼神,盛枳拢了拢大衣,不解道:
“看什么?”
“枳姐,我觉得我哥不对劲。”季子越板着脸,笃定道:“我怀疑他喜欢你。”
盛枳白了他一眼,没放心上,“风把你吹傻了吧。”
程砚南喜欢她?
算了吧,就他那眼里只有学习看书工作的人。
怎么可能喜欢她。
再说,要真喜欢自己,她能这么多年没有半点感觉?
“我说真的。”
怕盛枳不相信,季子越竖起三根手指,表情无比真诚。
“我发誓,我真的这辈子没见过我哥给别人送大衣,表情那么温柔过。”
毕竟平时不用眼神骂他都不错了。
盛枳敷衍地嗯了一声,“所以刚才是阿姨叫他给我送的啊。”
“不是啊枳姐。”
季子越舔了舔唇,着急道:
“你怎么没get到重点呢?重点是我哥的表情很温柔啊,温柔诶!”
盛枳托着腮,认真想了想。最后抬头看着季子越,朝他笑着:
“可是你哥从小就这么对我啊,有什么问题么?”
“?”季子越满脸不敢相信,重复道:“从小?”
盛枳继续笑着:“是啊。”
那么多年的阿砚哥哥能是白叫的嘛。
好歹二十年了,程砚南就算是颗钻石心,也不至于一点变化都没有吧?
这么想着,盛枳越发确定程砚南不可能喜欢她。
季子越:“不是,怎么我没有这待遇?”
“那得问你自己啊,可能……”
盛枳话音一顿,季子越忍不住好奇地看过去。
注意到季子越看向自己,盛枳眉眼弯弯,笑得一脸狡黠,像只小狐狸。
“我比较可爱?”
季子越:“……”
行行行,你可爱,全世界最可爱行了吧。
-
晚上九点,他们终于离开了香山居。
程砚南帮盛枳把行李箱拿过来,便道别驱车离开了。
也是这会,盛枳才听说程砚南因为工作原因早就搬出去住了。
站在路边,盛枳看着消失在道路尽头的坦克300,扯了扯唇,跟着商雅纭上了车。
当盛滕开着车拐入另外一条街时,前排传来商雅纭不满的声音。
“你下次要跟季闻延谈生意,能不能另外找个地方你们俩单独谈?搞这么多人陪着你们到这么晚算怎么一回事?”
“晚?”盛滕冷嗤了一声,“不是你磨磨蹭蹭半天才出门?”
商雅昀眉头紧蹙,“那是你没提前跟我说好吗?你要是提前跟我说了会这样吗?”
“少找这么多借口,不就耽误了你一晚上约会的时间。怎么?”
盛滕瞥向副驾驶的商雅纭,语气轻蔑。
“你跟你男朋友连体婴?几个小时都不能分开?”
闻言,商雅纭立马不高兴了。
她蹙起眉,精致白净的脸上满是怒意。
“你少阴阳怪气了!你跟你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有想过这些吗?谁比谁清高?”
“我跟你可不一样。”
商雅昀被气笑了,“半斤八两,哪不一样了?”
“……”
听着两人的争吵声,后排的盛枳脸上表情淡淡的,仿佛早已经习惯了。
她托着脸颊,侧目看向窗外。
不想看他们,也不想听到那些污秽的词汇。
是的,她父母的婚姻其实早就名存实亡了。
在盛枳印象里,盛滕跟商雅纭几乎只要一碰头,必吵架。
两人当初是父母介绍认识的,双方家境都好,觉得门当户对。
加上当时互相有好感,相识没一个月就结婚了。
当这种好感,不,准确的来说是新鲜感。
这种新鲜感持续了不到两年,便消失殆尽了。
盛滕在商雅纭生下盛枳没多久,出轨了一个嫩模。
据她的外婆钟杏所说,当时闹得挺大的。
只是最后为了两家利益着想,没有离婚。
于是也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两人各玩各的,谁也不待见谁。
但到了外人眼里,还得牵起手演一出伉俪情深。
盛枳扯了扯唇,眼底满是轻蔑。
奥斯卡不给他们两颁奖都可惜了。
窗外灯光昏暗,前排的争吵声逐渐小了下来。
车子也平稳地朝岭水园的别墅区开去。
盛枳把身子往后靠了靠,眼神淡淡的。
其实在这破碎的婚姻里,受罪的也不止是商雅纭他们。
还有她这个做女儿的。
两人互相出轨,从不着家,小时候请月嫂带盛枳,再长大点便是保姆。
就连盛枳的奶奶外婆那几个老人家,都知道偶尔跑来照顾她。
可这个道理,盛滕跟商雅纭却不懂。
又或者说,他们只是觉得谁先心疼照顾盛枳,就是低头认输的意思。
不过在物质上,两人倒是极大程度地满足了她。
只要自己开口,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当然,除了他们的陪伴和关心。
小时候娇气,盛枳还偷偷为此哭过好多次。
但她后来迷上画画和游戏,交了很多朋友,了解世间百态后。
这些东西,倒也就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