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乐无忧坐在病床边削着水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卓宣云没有答话，目光落在乐无忧手中那把小刀上。

她习惯在自己身上各个角落藏武器，这把小刀也不知是乐无忧从哪儿摸出来的。应该是她备用的，但也抹过不少人的脖子，捅过好几个敌人的心脏。

她确信自己的武器都是清理干净的，但一想到它的本来用途，那苹果就有些食难下咽了。不过……乐无忧那一脸嘚瑟的小表情，让她把到了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

乐无忧似乎只热衷削苹果这件事本身，并没有逼她吃干静的意思。把苹果削完后，她很愉悦地欣赏自己的作品——从苹果上完整削下来的果皮。只见那皮厚薄均匀，宽窄一致，从头到尾没有断过，确实堪称艺术品。

而没了皮的苹果被她搁在盘子里，看都懒得多看一眼，信手又拿了只过来准备挑战兔子苹果。

卓宣云的目光从苹果上移了回来，咽了咽口水，决定换个话题。

“我什么时候能销假上班？”

“不急！至少也得等主治医师同意放你出院才行。”

说起来，卓宣云真不是个正常人。

早几天才被抬下飞机时奄奄一息，一只脚都迈进鬼门关的人，现在居然已经行动如常了。虽没有活蹦乱跳，但生命危险是真没有了。速度之快，让乐无忧深刻怀疑自己收到的那一沓病危通知书是假的。就连主治医生都啧啧称奇，差点就要把这病历上报科学院好好研究研究了。

不管怎么说，卓宣云终于得以从重症病房“刑满释放”，乐无忧能在她病房呆着的时间也长了许多。

不过卓宣云对普通病房的定义似乎与常人不同，她似乎觉得自己既然已经出了重症病房，那就约等于彻底痊愈，是已经可以复工的状态了。

这不，才出来两天，她申请归队的电话已经打得孔队长都恼了，直接把她的通行证权限都给禁了。现在她连走进警政大楼的资格都没有，复工？就真是遥遥无期了。

乐无忧对这决定倒是举双手赞成的。她宁可天天来医院探望病患，也不想再亲手把奄奄一息的搭档抬进医院！

卓宣云看到她那一脸得色，就明白要指望乐无忧为她在孔队长面前说好话，助她早日归队是没希望的了。

“我说你呀，就死了这条心吧！”

乐无忧把削好的苹果小兔子整整齐齐地摆成一排，这才转头去看卓宣云：“就当给自己放了个长假，不好吗？

我可是听说了，你自打进入特案组到现在，除去受伤住院，还从没连休过三天以上吧？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整一下，让身体恢复恢复，有什么不好的？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乱来！”

卓宣云还没出声，乐无忧身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乐无忧匆匆接了起来，只听孔有龙那粗犷豪放的嗓门从手机里炸了出来。不是免提，胜似免提。

“无忧啊！你现在在哪儿呢？是不是在武警总院那边？”

“对。孔队长找我……有事？”乐无忧有些意外。

她每天早上会来看望卓宣云的事整个特案组都知道，也是走了正常请假流程的，怎么孔队长现在会这么问？

“你在就好。

刚接到通报，武警总院地铁站附近发生持刀伤人案，有人质被挟持，现场还有警务人员受伤。总部已经派人赶过去了，但上班早高峰时间，警车也被堵在路上。为免引发更大的混乱，你先过去支援一下！”

“是！”

乐无忧挂了电话准备和卓宣云打声招呼就走，却发现病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一转头，人家早就在门外走廊上等着她了，满脸“你怎么还不走”的疑惑。

“……不是。”乐无忧抹了把脸，简直想叹气了，“你不能去啊！”

卓宣云挑高了眉毛：“你在说什么？天气这么好，我在医院里待太久打算出去走走，不行么？”

“……”

乌云密布的天气，灰蒙蒙的，看着就让人透不过气来。卓宣云这瞎话也编得过于敷衍，简直近乎无赖了。

但那又能怎么办？自己的搭档是什么脾气，乐无忧难道还不清楚吗？除非她有把卓宣云绑在床上的本事，不然就只能被跟着了。

“回头孔队长再骂我，你得和他说清楚，这真不关我的事！”一回被骂还能图个新鲜，要是回回都被骂，她可是不乐意的。

奈何孔队长的嗓门就是那么大，说的内容卓宣云听得一清二楚。事情都让她知道了，还能指望她忍住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