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曼巴先生第十章　　　　客厅的电风扇开始不转了，唯一的一站天花板吊灯悄无声息地熄灭，周围安静得可怕，卫生间的房门虚虚地掩住，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从门内传进两个人的耳朵。　　　　窗外比屋子里亮，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在地上画成一个个奇怪的剪影。　　　　突然断电了。　　　　赵谟动了动，脚磕在茶几的柱子上，她赤着脚没穿袜子，脚后跟有点痛。　　　　莫擎坐在沙发上没动静。　　　　她等了一会儿，忍不住说：“晚上我看不清，你有没有带手机，照一下。”她的手机放在餐桌上没拿过来，手边没有能照亮的东西。　　　　莫擎没有立马接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站着别动。”　　　　从赵谟的角度看，除了莫擎一个黑黑的轮廓，表情动作什么都看不清，她有轻微的夜盲症，夜间视物弱，最近病情有些加重。　　　　她静静地呆着，离她不远处有一阵轻微的响动，接着是“吧嗒”一下，打火机点燃的声音。　　　　明黄的火焰在赵谟的面前跳跃，火焰下端呈幽蓝色，阴影移动，她抬起头，莫擎的右腿显然还是不能用力，高大的身躯挡在她面前，警惕地望着周围，空气中似乎有根弦紧绷着。　　　　她说：“我去拿手电筒。”　　　　火焰跳跃了两下就熄灭了，随着打火机的熄灭，黑色的氛围变得安静起来，“不用去，外面有人。”他的声音低沉且严肃。　　　　她看见莫擎的侧脸，鼻梁高耸，眼睛微眯，周围有风，光影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　　　　赵谟迟疑了一下：“在哪？”她的两个字还没完全问出来，就消失在莫擎的手里。　　　　他精准地捂住赵谟的嘴巴，将她的脖子勾住，并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闭嘴。”，赵谟识趣地闭上嘴，男人身上的味道冲进她的鼻尖，除了之前的味道，还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烟草味，朦朦胧胧。　　　　“我数到三，你就伏倒，速度要快。”他贴着她的背讲话，微热的呼吸缓缓地接触她的耳朵，痒痒的，犹如轻微的蒲公英，但冰冷的黑铁枪管整抵在她的腰后，随时准备上膛射击。　　　　赵谟听见自己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得有些剧烈，周围的气息好像在一瞬间变得不同了，时间仿佛静止着，危险裹挟着两个人的感官。　　　　她在心里猜测莫擎口中外面的人，他刚来国内不久，但据说他在国外骄横跋扈，树敌无数，无论国内外，很少人敢动他，但现在局势反转，莫家的长子死于非命，莫擎变成了最大的杀人嫌疑犯，这个时候对付他的人，估计排得到一整个X市。　　　　“一。”　　　　“二。”　　　　卫生间滴答滴答的水声愈加明显，在黑夜中，人的耳朵会变得格外灵敏。　　　　刚数到三，赵谟迅速弯倒腰肢，她很灵敏，速度飞快，像只攻击力不小的小鹿，身后就是客厅的餐桌，她卧在地下，背贴着冰凉的瓷砖，穿的少，所以身上迅速起了大块的鸡皮疙瘩。　　　　她紧紧地盯着餐桌的背面，全身处于戒备状态，视线依旧很模糊。　　　　从莫擎进屋的那一刻开始，门外的人就已经默认他们是一伙儿的了，此刻就算莫擎愿意她站出来划分界线，恐怕门外举枪的人也不会同意，她只能和莫擎共进退。　　　　清脆的“咔哒”声在房间中响起，莫擎压下□□，慢慢地接近玄关，客厅里只有阳台一个窗户，一室一卫，只有卫生间半掩着门。　　　　这栋楼已经很老了，所以阳台设计风格比较老式，阳台与阳台之间只间隔两米，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距离或许有点困难，但对于稍微有点身手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阳台上有细微的响动，连赵谟也听见了。　　　　可是莫擎却往玄关的方向靠近。　　　　她伏在地上，脑子里的思绪飞快地旋转起来，阳台上来了人，他却向玄关的方向去，玄关是一个小隔间，如果躲在那里，可以保证窗外的人不被发现，而自己....　　　　正好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内！　　　　说时迟那时快，等赵谟还来不及翻身起来寻找藏身之处的时候，落地窗猛然被撞裂，人体与玻璃的冲撞在寂静的房间里炸裂，一时间满地狼藉，一个黑影如同野马般靠近赵谟。　　　　来人手里握着武器，身量不高，肌肉发达，正对着赵谟。　　　　“莫擎在哪儿？”声音凶狠嘶哑，喉咙犹如切割机一般发出粗壮的呼吸声。　　　　赵谟不敢乱动，她慢慢地举起双手，余光瞥到玄关处，他隐藏地很好，根本就没有让面前这个人发现他的存在，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闯进客厅的人粗暴地拽住她的衣领，仅仅一只手就将她从地板上拽起来，衣领处勒紧的窒息感传到她的脑袋，这个人粗糙的手掌长满了老茧，老茧从抓住她的那一瞬间就开始在她的肩胛处摩挲，意欲不明。　　　　赵谟忍下一阵阵欲呕的感觉。　　　　他警惕地四处搜寻莫擎的踪迹，呼吸声浓重，声音突然提高，夹杂着一丝兴奋，明显是说给躲在暗处的莫擎听的。　　　　“不说是吧，莫擎，我知道你在这，”他的喉咙滚动一下，发出狎笑声，手掐了一把赵谟的腰，“这个妞儿，腰挺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