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拍摄已经结束了……
很快,萧崇柏起身,离开了休息区。
“只是什么啊?”
乔菲被晃了晃胳膊,这才回神。
“只是网友们自己脑补的而已,我跟逸哥什么也没有,再说,他应该也不会喜欢我这种类型,跟他比,我业务能力也差得远呢。”乔菲笑着道。
九月二十七号这天是戚逸的生日,但早上的拍摄结束后,下午他并没有来。
傍晚剧组收工,有些人走得利落,几个排不上号的小演员还留在剧组。萧崇柏最后拍完,也还没有走。
前段时间的绯闻风波登上了热搜第一,剧组里没有人不清楚。
近几日见戚逸和萧崇柏私下里几乎没有任何的交流,避嫌得过于明显,再加上网上粉丝撕逼比一日三餐还频繁,许多人在心里都默认两人关系不佳。
穿黄衣服的男演员凑到萧崇柏的身边,低声感慨道:“萧哥,你说戚逸这人,其实哪有网上说的那么好。”
他看到萧崇柏望向自己,似乎在等自己继续往下说,以为自己找对了话题,一时更来劲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虽然我们从网上也了解,他并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每年也不让粉丝办什么生日会,但粉丝是什么,是外人!我们都是一个剧组的,兄弟们生日party都备好了,还买了蛋糕之类的,现在全白折腾了,哪想着人压根没给我们面子,直接请假了。”
“就是啊,打电话过去,他也不冷不热的,以为说声谢谢就完事了,真是,甩大牌了不起啊。”
萧崇柏看着嗤笑了一声。
“在圈子里混这么多年,也没学会尊重他人,你们想倒贴,没有如愿,怪得了别人吗?”
男演员的脸色顿时有些发青:“萧哥,你这话言重了,兄弟们也是想给个惊喜,是好心啊。”
萧崇柏低下头,扯了扯袖口,面无表情地道:“如果你们真的好心,在知道他不过生日的情况下,就该事先打好招呼。”
两位男演员吃了瘪,意识到这通抱怨算是找错了倾诉对象。
萧崇柏的咖位摆在这儿,他们敢怒不敢言,互相看了一眼走了。
萧崇柏收拾好东西,转过身,看到了斜倚着墙的徐秋。
后者朝他笑了笑,抬了抬手中的烟盒:“去外面,来一根?”
萧崇柏嗯了一声,接了他递过来的烟。
首都的秋日和往年一样,雨水繁多。中午还是艳阳天,如今已经下起了中雨。
徐秋点了烟,停了半晌,对萧崇柏道:“没想到你会护着他。”
“说点实话罢了,”萧崇柏点了烟,转过头看向徐秋,“那两个能清出剧组吗?违约金我来付。”
徐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缓缓笑了:“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不过你没有理由这么做。不过,我挺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
萧崇柏咬着烟,眉目冷淡,含糊地应了声:“看着烦。”
徐秋又笑了一下,没说话。
离开时,他才问出了想要说的话。
“你是不是知道,今天对戚逸来说,还是什么日子?”
萧崇柏望向屋檐下的雨帘,手指轻轻弹了下烟灰,默了稍许后微微垂下头。
“他妈妈的忌日。”
从傍晚开始,雨水变得凶猛起来。
前往山中墓园的石径湿滑,前方有人举着手电,戚鹤鸣迈上一节节台阶,最终抵达,看见早早便在墓碑前守着的戚逸。
戚逸转过头,接过戚鹤鸣的助理递到手中的雨衣,一点一点盖在墓碑上,也盖住了墓碑前的白菊上。
戚鹤鸣也放上一束白百合,放好果盘,他望着墓碑上亡妻的照片,目光中没有什么情绪。
“雨下大了,回去吧。”
戚逸摇摇头:“我再待一会。”
“心意到了就好了,你妈妈泉下有知,会理解的。”
戚鹤鸣永远不会为亡妻傅幼雪妥协,他的心里藏着另外一个女人,就像死去的傅幼雪不会为他妥协一样。
这样一段毫无感情的婚姻是一座围城,围城倒塌的时候,傅幼雪如愿撒手人寰,戚鹤鸣则恢复了自由,被砸到的只有戚逸一人。
戚鹤鸣走了,清透的雨声落在四周,戚逸觉得有些冷。
他想到中午接到的那通剧组群演打来的电话,又想起今天其实是自己的生日。
有时候他会觉得十一岁前的记忆很模糊,像是被雾气覆盖的丛林。
切蛋糕吹蜡烛的感觉,已经消弭于记忆深处。
十一岁那年的生日,傅幼雪离世,连戚鹤鸣都不再为他开生日会。
从那之后,他只误打误撞地过过一次生日。
给他送上二十岁生日礼的那个人,是十八岁的萧崇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