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甩了甩头，掏出钥匙进了家门。

在玄关处换了鞋子，萧崇柏往里走，在厨房门口看到了席婉丽的背影。

“妈。”

席婉丽嗯了一声，说：“等会吃饭。”

萧崇柏走进去，想要帮忙。

“你忙你的，别进来，等着吃饭就行了。”

意识到席婉丽躲避的姿态，萧崇柏收回手，立了片刻后转身走出了厨房。

喝鱼汤的时候，萧崇柏尝到了浓重的咸味。

只有心不在焉的情况下，母亲才会犯这种错误。

但他一句话也没说，一口一口喝完了。

饭桌上几乎无话，等到萧崇柏起身准备去洗碗，席婉丽才叫住他。

“你和那个叫戚逸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萧崇柏停下脚步。

“如果我说是真的呢？”

席婉丽呼吸一窒，很快急切地道：“明明这些年，你一直都是正常的，怎么……怎么……”

“妈，”萧崇柏转头看向她，“我从来都是不正常的，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席婉丽猛地站起来，连带着筷子和碗都被碰倒，在地上砸了个粉身碎骨。

“你大学时候的那个分手了，你忘记那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吗？”她情绪激动地道，“你那时候整夜失眠，几个月才熬过去，人都脱了形，为什么现在又想和男人在一起？如果只是拍戏，好，我理解，但你要假戏真做，那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她整个人近乎发狂，浑身颤抖着，至始至终萧崇柏都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最终，席婉丽疲惫地跌落在椅子上，泪水从眼眶里涌出。

她捂着唇呜咽起来。

“我知道我喜欢同性这一点让你很难接受，”萧崇柏低声道，“但这就是事实，对不起，妈。”

他顿了顿，脸上带着一抹自讽的笑：“不过您放心，我刚才和您说的是玩笑话，我和戚逸……只是同事关系。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您的儿子。”

“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好过，我只希望你将来找个好女孩，好好过日子。”

说完，席婉丽抹了抹眼泪，站起身匆匆走进了卧室。

萧崇柏取了扫帚过来，蹲下身，用手将玻璃片捡到了垃圾桶内。

他望向自己的右手，那片创可贴还贴在手指上。

即使喝了许多酒，昨夜戚逸的话他还记得。

他和窦炀终究是不一样的，和戚逸分手后，他们连朋友也做不成。

但要真让他在清醒的时候选，倒宁愿不是朋友，饮鸩止渴，只会中毒愈深。

他回到房间，看到未接电话，是丁一娟打过来的，他重新拨了回去。

“……公关我已经帮你找好了，不用担心，毕竟只是几张无关紧要的照片，闹不出什么名堂，”丁一娟说完情况，又说明了打电话的意图，“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最好还是少与戚逸有私下的来往。”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