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般的杯壁映照出玛瑙色的茶汤,边缘一圈金黄,入口清香味醇,隽永迷人,绵长回甘。
“好茶。”醇香渐渐隐没在唇齿间,白瓷杯里也见了底。
见此,沈姒轻笑了声,揽袖再给他添上一杯,道:“喝了这些便罢了,最多三杯,夜间不宜多饮。”
喝茶有讲究,夜间少量于身体有益,红茶性温,只要不是睡前喝,不止助消化,还温养身体。
崔季渊显然是个听得进劝的,她说三杯,便只喝了三杯。即使看茶壶里还有些许茶水,也没继续往杯里到。
静静看着她执杯洗茶,手起手落,一举一动闲适自然,有种说不出的的韵味,让人的视线不自觉便凝在她身上。
掩了眼底浓厚的笑意,替她倒了水洗,重新换了温水来。
“好了,干净了。”
“你将茶叶放好,这些茶器由我来放。”沈姒毫不犹豫的使唤起人,她自己则将茶器一一摆在屋内的茶架上。
茶器放好,沈姒原以为要再用上这套白瓷冬梅,应该是她下一次来了兴致想要煮茶。
不说许久,最起码也要过上几天,她才会再次动手亲自用它泡茶。
却不想崔季渊仿佛转了性子,每日晚饭后,从前元湘泡的茶都会一般喝,未见挑嘴。自那日以来,却总爱多说上一句,问她稍晚可要泡茶。
每每用漆黑的凤眸望着她,等她说了不,又仿佛不在意般转眼,专心看起书来。
“???”沈姒一肚子疑惑,自成亲以来,也没见他何时这般喜欢喝茶呀?难道突然转了性子?
但这事可不能随随便便依他,要想喝茶,得看她心情。
不过,现在的心情就不怎么好。
听着染绿的禀报,不住的蹙眉,最近这一条街莫名有了些闲言碎语,几乎都要传到她耳朵里来。
是府里元湘率先发现了不对劲,她平日着人采买,对外面情况不说是最了解的,但一有什么动静,清楚的速度绝对不慢。
像是这次,元湘发现,从姑娘拿回茶具起,过了几日巷子里突然就有了不好的话,风言崔家娘子一个妇道人家,夫君早出晚归书院苦学,她区区一女子,不用赚家用,不用为生计发愁,却也早出晚归……
“书院又不许女子去读书,你们想想,她怎么也不可能是跟着崔秀才去了书院。”
“所以啊,这崔夫人每日里出去干嘛,呵呵,还真不好说。”
“要我说啊,当初崔秀才就不该娶了她,长得就是一副狐媚样。看,才成亲多久,就不安分了,早出晚归的不着家。”
“对,崔秀才人十分不错,就是看人的眼光不行,这不,后宅出事了!”
“听说啊,这崔家娘子嫁过来有四个月了,但从没见大夫上门,看来是至今还没怀上,也不知道能不能生。”
“早说了,不该娶沈氏。”
……
话越来越离谱,沈姒皱眉看完了染绿记下来的所有流言蜚语,不止话有,其中府里下人认识的,传谣之人也都已记下了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