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懂她。
其实从退婚到现在她都没怎么哭过,这一刻却忍不住鼻尖发酸。
她低眸,收住情绪,不想任其泛滥。
“都过去了。”
……
听见外面脚步声渐渐远去,洗手间内恢复安静,叶云瑄这才打开隔间门走出来。
她快速洗完手,然后拨出通电话,红唇勾起笑:“姚姚,我刚听见个有意思的事……”
……
沈棠初和梁盼回一楼卡座,刚坐下没多久,梁盼又不安生,鼓捣着沈棠初让她把钟辞树叫出来。
“我记得他跟你一起回国的?叫嘛叫嘛,好久没见小帅哥了!”
沈棠初头皮发麻,推开她:“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你知道的。”
梁盼耍赖:“你也不喜欢,你也不迁就我?”
拥挤,嘈杂环境,人贴人蹦迪,酒精……没一样是沈棠初喜欢的,钟辞树也是。
沈棠初用一根手指推开她的头,哂笑:“我那是脾气好,他脾气可不好。”
“初初宝贝~我想听他唱歌~”
沈棠初还是摇头:“不行,今天有周家的人在,他来不太好。”
梁盼这才想起来,刚才是有看到周诗文,这回她身边又跟着新人,同样是高高瘦瘦,干净清爽的少年款,她始终是这个口味。
去年为了钟辞树的事,沈棠初多少得罪了周诗文,有沈家和项希尧在,周诗文明面上不敢怎么样,但这回见面互不搭理,已然交恶。
梁盼挺迷惑的,本来以为沈棠初这一年和钟辞树在谈恋爱,心想着能忘掉傅柏凛也好。
沈棠初的态度却挺模糊。
问她是不是钟辞树女朋友她不否认,但俩人完全不是谈恋爱的状态。
“问你呐,到底怎么想的啊,来真的假的?”梁盼给沈棠初倒酒,黑桃A,就一点点,希望她喝酒后能说点真话。
沈棠初望着杯里不超过一截手指头的酒,给她一个无语的眼神。
她端起来一口气喝掉。
这么点酒不醉人,冰冰的很舒服,她用手托着脸,眼底有种无关情爱的干净。
“不管真的假的,我是真的想帮他,他有才华而没有出路,但很有勇气,他只是欠缺机遇。我欣赏有勇气的人,正好能帮到他,何乐而不为?”
……
从酒吧出来已经是深夜。
梁盼不负众望地喝醉了,她张牙舞爪地抓着两手奶油到处抹,沙发、杨凯南、她的限量款包包都糟了难。
就连沈棠初也没躲过,头发脸上都被抹了,差点变成花脸。
她赶紧跑路。
酒吧门口正对着淮山路,宽阔宁静,她没提前叫司机来接,准备就拦出租回去。
没想到在门口见到位不速之客。
叶云瑄拎着包,身上醉意熏人,她伸手拦住沈棠初:“先别走,有话跟你说。”
她讲话很不客气,眼里带着点嘲讽。
沈棠初皱眉,担心她吐自己心里,后退一步:“你喝多了就进去坐着。”
“这不用你管,”叶云瑄朝她晃了晃手机,嗤笑道,“你猜我刚才给谁打电话了?傅、姚,知道我们说什么了吗?”
“不想知道。”沈棠初绕过她准备走。
对方却不肯让路,冷笑道:“我不小心听到你跟梁盼聊天,原来你喜欢傅柏凛,却被甩了,啧啧,现在人家有新欢了,你这时候回国,是后悔了?”
沈棠初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叶云瑄,但很多事有时候没有理由。她不想多说废话,直截了当问:“你对我生气,是因为他的新欢不是你吗?”
叶云瑄瞪大眼:“你!”
早就听说叶云瑄追求过傅柏凛,也是她在群里大肆散播傅柏凛与小明星的传闻。
路边近处,黑色库里南内,后座车窗打开一半,男人侧脸淡漠。
他开完会路过此处,叫司机停下来,却不进去。
梁盼过生日,沈棠初肯定会来。
他开窗吹吹夜风,却不料撞见这出煞风景的戏码。
沈棠初不擅长吵架,讲话温柔得过分,那把嗓子像浸过春风,柔柔徐徐,小姑娘脾气也软,只怕是要吃亏。
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车门上。
“沈棠初你什么意思!”叶云瑄气的眼睛通红。
沈棠初皮肤白润润的,满脸无害,修身牛仔裤勾勒出身形,同时兼具稚嫩与从容的美,像是一支夜色里探出来的鸢尾。
她语气温和:“你喜欢傅柏凛,就去追他,加油。”顿了顿,她又说,“但是他吻技很差的,还爱咬人,你小心点。”
傅柏凛第一次见到她既乖巧又腹黑的小模样。
对手成功被她气到胃痛,瞪她一眼,转身钻回酒吧里。
恰好一阵风过,沈棠初惬意地闭眼笑了笑,踢开脚下的小石子。
傅柏凛看着这一切,扯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果真是长能耐了。
沈棠初走到路边绕出租车,走到他车后,傅柏凛忽然抬手敲了敲车窗。
小姑娘望过来,见到车里的人,像是吓了一跳。
傅柏凛随即下车。
这次沈棠初倒是没直接跑,她只是看了眼傅柏凛,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傅先生晚上好。”
忽然,有个醉汉在街上乱跑,从她身边擦过,傅柏凛径直揽过她的肩膀,沈棠初僵了一瞬,靠在他怀里,差点要伸手抓他衬衫。
他身上的气息和从前一样冷,带着很淡的烟草味,和清爽的罗勒香,傅柏凛下颌线流畅而硬朗,喉结清晰,突兀在眼前。她听见他沉着有力的心跳声。
沈棠初站直身子,傅柏凛也随即松开她。
“上车,”他嗓音低沉,略带戏谑,“接吻差劲的人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