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研院办公室里。
张梁慎坐在陆阙对面,嘴角抽搐,被迫学完了一整套烤面包机使用方法。
“小外甥?”等陆阙挂了电话,他才凑近脑袋问。
陆阙:“嗯。”
“这么丢不得?”张梁慎惊了:“哦哟,可以啊老陆,我收回我早上说的话,你家这小朋友比我小侄女还粘人!”
陆阙接过张梁慎推到面前的一份文件,将手机放进口袋。
“前面是上次给你看过的,你从第十一项开始看吧。”
张梁慎在陆阙翻开文件的同时给他做简单的口述解释:“首先是吸血鬼的唾液具有很强的伤口修复能力。”
“从前所有人都以为被吸血鬼咬过的地方能够迅速恢复是獠牙分泌液的原因,其实不然,都是唾液的功劳。”
“不过作用效果会随着伤口大小而变化,伤口越大效果越弱,所以吸血鬼在失智发疯时咬出的那些伤口是没办法修复的。”
“然后就是外貌,会随着觉醒过程慢慢发生变化......”
陆阙正看见这一条,皱眉抬头:“什么变化?”
-
这节选修是电影鉴赏,距离下课还有不到十分钟,老师已经不知去向。
裴蕴一个人坐在角落埋着脑袋玩贪吃蛇,顺便听前排两位女同学讨论世纪难题——今天下午我们吃什么。
“对了,你知道影视城那边新开的一家主题餐厅吗?”
“在微博上见过,听说环境很棒,味道也不错,好多人去那边打卡,关键还有一定几率偶遇明星!”
“遇见明星几率挺低的吧,毕竟是新开的。”
“不说餐厅就有明星投资在里面吗?我还看有营销号发消息透露今天会有一位小明星和他金主一起过去吃饭。”
“真的假的?这种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昨晚趴人床底下了?”
“营销号的话两分真八分假,但也不排除是哪个小明星故意漏出消息炒作,说不定真会去呢。”
“好家伙,我兴趣来了,那咱们今天晚饭就去那儿解决?”
“今天太晚了吧?下课都五点多了,打车来回也得一个多小时,我还堆了一堆作业。”
“啊,可恶!”
......
裴蕴正带着自己一手养起来的大蛇转圈圈吃小蛇,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蛇头撞墙,尸体很快被周边一堆虎视眈眈的小蛇瓜分干净。
“......”
裴蕴回头给了杜简一拳头。
杜简觉得自己很无辜:“干嘛打我?”
裴蕴头也不抬,又开一条小蛇,这次是蓝色:“我手痒不行啊,你刚刚跑哪儿去了?”
杜简:“厕所放水。”
裴蕴:“啧,你就不能等下课?”
“太急憋不住。”杜简说:“我还顺道捡了个人回来。”
“谁?”裴蕴百忙中抽空抬头看了眼,又飞快低下:“室长?你怎么来了?”
曾逸晨坐在杜简边上:“正好过来交个资料,想起你们在这里上选修,就想着过来等你们一起下课。”
裴蕴:“牛啊室长,你不会是把我们课程表都背下来了吧?”
曾逸晨笑笑没说话。
杜简想起刚刚回来路上的事,挨过去撞了下裴蕴肩膀:“裴宝你知道吗,方才在走廊上,我听见有几个女生在讨论你。”
裴蕴被他撞得一抖差点又死掉,嘶了一声瞪他:“能不能有点眼力见,没见你爹养蛇呢,讨论我什么?”
杜简:“讨论你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裴蕴:“什么不一样,更强壮了吗?”
“当然不是,是变得更好看了,肉眼可见那种。”
杜简也歪着脑袋在他脸上打量:“天天见我还不觉得,仔细看看好像还真是,说不上哪儿变了,但确实就是更漂亮了诶,上午那节课被点名的女生就是因为频繁回头看你才被逮到的吧?”
裴蕴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一巴掌盖住他的脸往后推:“靠,你别这样跟我说话,感觉恶心吧啦的。”
杜简嘿嘿笑起来:“夸你你还不高兴,陆教授每天给你投喂啥了让你二次发育这么好,分享一下?”
“滚蛋,你才二次发育。”
裴蕴的小蛇又死掉了,干脆关掉游戏:“室长你赶紧管管这个文盲。”
曾逸晨:“其实他说得没错,我也有这种感觉。”
有人附和,杜简底气立刻上来了:“看,你不信我说的,总该信室长说的吧?”
“想多了吧你们。”
裴蕴半信半疑用黑屏的手机照了下,没看出哪里不一样了:“不还是一般般么。”
“???”
杜简不敢相信自己小耳朵:“你说什么?一般?裴宝你这一手凡尔赛哪儿学的?”
这话就连前排两个女同学也听见了,回头看他的眼神略显复杂,一言难尽。
裴蕴收起手机,不跟他争这个。
也不是凡尔赛,他打小看着他小舅舅这个天花板长大,是真的觉得自己长得一般,顶多一个中等偏上。
正好下课铃响,大家开始窸窸窣窣收拾东西,裴蕴站起来:“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手。”
教学楼每一层的走廊尽头都有一个洗手台,裴蕴洗完手,顺便往脸上也浇了两把凉水想清醒一下,闭着眼睛去找擦手纸,摸了一把才发现已经空了,正想收回手,手心就被塞进一张卫生纸。
“这么贴心,谢了。”
他在脸上胡乱擦了把,睁眼一看,笑起来:“室长我就知道是你。”
曾逸晨笑笑,视线落在男生脸上。
没有擦干的水珠从眉梢滑落眼角,沾湿的皮肤更显冷白,唇色是比寻常人更浓一些的红色,一双眼睛在自然光下也剔透得流光溢彩。
倒春寒时节的风是凉的,他站在寒风里面,有种近乎濃丽的漂亮。
曾逸晨默了两秒,伸手用指背帮他将那滴已经滑落到下颌的水滴抹掉,没有停顿地收回:“天还冷,小心点别把衣服弄湿。”
“喔!”
裴蕴又用卫生纸在脸上胡乱抹了几下,扔进垃圾桶:“好了,走吧。”
曾逸晨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轻轻蜷了蜷,在裴蕴回头扬声催促他时又一下松开,提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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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蕴只跟他们同路到教学楼楼下,陆阙一早便发了消息说下午会在西门门口接他,带他出去吃晚饭。
他先到,站在一根路灯灯杆下面等一会儿,很快一辆黑色轿车驶近靠边,缓缓停在他面前。
裴蕴在玩手机没注意看车牌,但抬头还是第一眼认出是陆阙的车,听见解锁的声音刚要去拉车门,忽然有人在背后叫他,扭头一看,是追上来的曾逸晨。
“室长?”裴蕴收回手转身:“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