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金玉凤冠,着明黄凤袍的太后应娇自花园小径款步而来,前头一贴身内侍随侧搀扶,后头两个掌扇宫女紧紧跟随,掌扇后面还有宫女侍卫成六横两纵队列,无一不彰显着这中心之人身份的尊贵。
在太后后头,皇后林舒头插金色云纹步摇,身披凤霞,着大红罗裙,亦是雍容华贵,步步生莲。
这两人一前一后,竟是叫人看不出上下辈之分。
“太后吉祥,皇后吉祥~”
本在花园里头东一片,西一团的宾客们,此刻都聚拢到一起,规规矩矩地向着这两人行礼,恭恭敬敬将两人送至瑞安亭内上座。
“诸位平身罢。眼下正值春日时景,风光甚好。哀家是个坐不住的,又喜热热闹闹,便是赏景也还要唤上你们作陪。真怕啊,你们嫌哀家事多。”
应娇于座上先发了话,不停用手捂嘴掩笑,却已是将园内的宾客扫了个遍,一眼便瞧见挨着容妃一家站着的虞氏和魏枝枝。
“母后可爱说笑,谁人不爱这春日风光,倒是得多谢母后设宴相邀,我们才得以共享这宫内花园盛景,美酒言欢,更是荣幸能与母后分享这般春日心境。”
林舒作为皇后,先应承了太后的话,心里对着只比自己大了五岁的妇人喊着母后,别扭不已,可自己作为后宫之人,不得不依。
随后,一众女眷跟着附和。
应娇又看着众人说道:
“今日还是赏花享宴重要,待会儿开宴都不必拘束,亦是甭管哀家这婆子。”
而后她又在宾客中抓了几个人随口寒暄,最后将视线定在了赵子期身上:“今日还有众皇子公主在列,哀家甚是欢喜,平日里好几个哥儿姐儿,哀家都见不到一面。期儿,特别是你,人都在都城内,也不来瞧瞧皇祖母。”
赵子期闻言出列,拱手相道:“是皇孙不周。皇祖母便怪罪孙儿吧。”
“哀家哪里舍得怪罪,一个个都是风雅俊朗的模样,往后记得多走动走动,也不光是让哀家瞧。”
应娇对着赵子期语落,却是朝他身后不远的魏枝枝努了努脖子,
“诶,这期儿旁边的官爷倒是看着眼生。”
魏枝枝左右看看,这满园的女眷,“爷”除了皇子,便就只剩她这一个所谓的官爷,又正正站在了容妃与赵子期这一圈。
于是她心下一颤,急忙出列自报家门:
“微臣魏兰树,叩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应娇脸上浮笑,朝前稍稍倾身:“平身罢。可正是那操办了太子生辰宴的侍读学士魏侍读?”
魏枝枝规规矩矩回道:“承蒙太后挂心,微臣正是太子侍读,前不久得太子信任,为其操办了生辰宴。”
“嗯···哀家听闻你做的甚是不错,只可惜当日哀家犯了头疾,没能去瞧一眼这宴席盛况,更是没能当面给我们御儿道个生辰之喜。此次设宴······”
“太后的心意无甚可比,之御受之欢喜之至,已是不用太后再劳心思。”
这应娇语还未落,一阵雄浑有力的男子声音自瑞安亭外响起,沿着亭外石路而来,已是惊起了四周女眷私语窃窃。
宣话的内侍迟迟反应:“太子驾到~”
赵之御着玄色圆领蟒袍,束发横插白玉冠簪,脚下生风。此刻他带着温和笑脸,出口却是掷地有声,叫人听不出语中所谓欢喜。
应娇以笑相迎:“正说着太子,太子便来了。”
林舒也跟着满脸堆笑:“御儿可终于来了。”
“之御向太后请安,向母后请安。”
赵之御从不叫应娇皇祖母,就像他父皇一样,也只尊称应娇一声皇太后,“御儿来晚了。”
赵之御行完礼,站至一边,将魏枝枝将将挡在了身后。
应娇朝着赵之御招了招手:“御儿站着做什么,快来哀家这边坐。”
而后她又转头对着众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