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广白先检查了一下小憨的爪子,发现已经完全恢复如初了。
他松了口气,这才去见了苏元良和卫长流,将他和小憨一起想到的条件一股脑都提了。
苏木青站在一旁,将苏广白提出的条件复述了一遍:“出门建府但不要侍从跟着,聘礼和嫁妆都要按照礼数给出,且都要运到你们自己的府上?”
他侧首看向主位上的两位家主:“父亲,卫叔叔,你们怎么看?”
苏元良和卫长流相视一眼,随后道:“这都是应该的,广白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了就是。”
“我们并非寻常男子与女子成婚,所以那些回门礼之类的,应该可以免了吧?”苏广白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他这话明面上是不回门,实际上是要切断关系的意思。
这和苏、卫两家的目的不谋而合,他们哪有不同意的,于是苏元良便摆摆手,大度道:“这是当然,全随你们的想法来就是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其实也没什么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笔交易是做成了。
苏木青因着自己配合苏元良他们给苏广白下了套,因此表现的很愧疚,居然难得地没再主动亲近苏广白,这让苏广白浑身轻松。
从昨日之后,苏广白就再也不想让小憨离开自己半步,所以现在走到哪,腰包带到哪,小憨也就舒舒服服窝在包里。
苏广白告别了几人,出门后便想着去看看卫存。
卫存昨日应当是被接到了其他的院子,只是昨晚苏广白本该去看看他的伤,但因为一系列的事情耽搁了,今日他便怎么也放心不下。
他问了府里的下人,才知道卫存被接到了王子真所在的院子,说是好给他治伤。
这个时代没有那么多成婚之前新人不准见面的礼数,因此苏广白也没受到阻拦,一路顺畅地来到了王子真暂住的院子。
刚进院门,他就听见王子真快要崩溃的声音:“大哥!爷爷!你别跑了成吗?就让我给你换个药啊!”
声音是从侧室里传来的,苏广白一听便知道是卫存不配合,便急忙朝那边走去。
刚走到门口,屋门便被人从里撞开了,穿着单薄里衣的卫存冲了出来,和苏广白撞了个正着。
卫存力气大,苏广白毫无防备,被他撞得趔趄了一下,反应过来的卫存紧忙拦腰抱住他。
苏广白站稳脚步,一抬眼发现卫存的发髻都是歪的,里衣的领口也开的很大,一点药布从领口露出,上洇出了不少血渍。
“你伤口出血了!”苏广白蹙起眉,急忙从卫存怀里出来,反手牵住他,带着他往屋里走。
方才还拒不配合的卫存此刻却像是个顺了毛的猫,乖乖被苏广白带进了屋内。
王子真满头大汗,手里还端着药布和丹药罐,见此情景面色复杂。
“子真哥。”苏广白朝他笑道:“真是辛苦你了。”
王子真摇头叹息:“说不得辛苦。我和他有交情,且我一直敬重他的道心。现在他如此境况,我也只能做点这些了。”
苏广白太能理解他的心思,便也跟着叹了口气,之后转头看向卫存。
卫存比他高了许多,正垂着头看他,眼神专注又依赖。
“怎么这么不懂事啊?”苏广白点了点他的胸口:“子真哥是好人,他要给你换药,你乖乖的哦。”
卫存紧紧抓着他的手,闻言看了眼王子真,然后又看着苏广白,小声道:“哥哥,换。”
苏广白失笑,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了床边。
等他坐下后,苏广白才柔声道:“哥哥不会这个,让子真哥帮你,我就在你旁边坐着,哪都不去。”
卫存这才缓缓点了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苏广白,轻声道:“哥哥,不走。”
苏广白心里软成了一片,对自己答应和卫存成亲的决定更多了肯定,若不然,等他走了之后卫存定然会更可怜。
王子真在一旁看着,一时有些感慨。
谁能想到,曾经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现在成了三岁小儿一般,而他唯一信任的,却是一个从未谋面的苏广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