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的工作室堪称豪华,一进去能把郑明中这种艺术土包子给震慑住。
“画板、摄像机、钢琴、小提琴……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啊?”郑明中疑惑不解。
爱德华笑道:“只是因为家学渊源,偶有涉猎而已。”
郑明中给出最朴实的感叹:“哦,牛逼。”
“不过爱德华最喜欢的还是小提琴。”温乐水仰头凝视挂在墙上的小提琴,惊呼道,“这是不是one,意大利最著名的制琴师一生最心血的作品,听说伊丽莎白女王下葬时当时最出名的小提琴家克莱尔用这把琴演奏了丧葬曲。天,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它……”
爱德华将它取下递给温乐水:“要不要试一试?”
温乐水惊喜:“真的吗?”
他学小提琴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教导他的老师都夸奖他的优秀,当初进入娱乐圈也靠小提琴男□□号狠狠出了一把风头,他对自己的水平很有信心。
他选了一首《梁祝》,这是他最拿手的曲目。尤其是当他与齐修竹的爱情同样面临困境时,内心的迷惘使得他在音乐之中倾泻自己的感情,更加打动人心,连教导他的中央音乐学院的教授都直言没法超越他这首的情感。
果然,一曲终了,他看见爱德华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
“真厉害。”温茶夸奖。
温乐水骄傲地如同一只天鹅,却低下白皙的脖颈故作谦虚状:“小茶,你会吗?”
温茶轻轻地说,看上去坦荡诚挚:“我不会啊。”
温乐水心里涌起成就感。
对,温茶怎么可能会学过小提琴呢。他前十几年呆在那个穷乡僻壤里,每天和农活打交道,他的手怎么可能接触过高雅的乐器。
一旁的郑明中闻言,心里却突然起了怒火。
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个鸠占鹊巢的假少爷居然白莲兮兮地问受害者有没有学过小提琴?
好歹处出了革命感情,他凉凉开口:“占了别人位子的人别给脸不要脸,快点闭嘴吧。”
在温乐水有反应之前,他嫌弃挥掉墙壁上的飞蛾:“我说蛾子,烦人的很,挡在墙面上破坏了涂鸦的美感。”
温乐水没办法再接话,忍怒咽下那口气。
“不过我来到温家以后学了一点,现在会最基础的《小星星》我上回还写了点曲子,老师还夸我有点天赋呢。”温茶对他们说。
温乐水心中冷冷嘲笑,温茶的水平他能不清楚吗,报的小提琴班到目前为止不知道才上过几次课,能够拉出什么名堂?
“我有荣幸能够听到吗?”爱德华的笑容不变,那双狭长的碧色眼睛仿佛在无声鼓励。
温乐水也说:“是吗?我一直没有机会听小茶表演,总算有机会见识一下啦。”
温茶回了句“当然可以”,手生地挑了一把小提琴。
郑明中严阵以待,不是他瞧不起温茶,而是现实条件摆在那边让他没办法相信温茶能演奏出什么天籁。不过毕竟有过硬的革命感情基础在,他决定一会儿耳朵流血了也要夸这木头锯得可真好!
温茶上辈子这辈子都只学了个小提琴的基础,没办法,他这人天生吃不了苦,不乐意手磨出茧子,导致他练的最好的就是小提琴演奏时的姿势,美好得如同西方浓墨重彩的油画中宫廷起舞的少年一般。
爱德华目光流连过少年精致细瘦如同蝶翼一般的锁骨,和尖尖的花瓣一般的下巴,小提琴琴身搭建在这俩流畅的线条之间,再名贵也不敌少年本身。
尤物。
他在心里赞叹不已。
灵动到让他能够容忍他内在的愚蠢与无知。
温乐水体贴地为温茶解围:“小茶,如果不行也没关……”
最后一个字的音节刚刚顶到舌尖时,正在演奏的琴弓忽然变换了一个角度。
从简单的音符转向极为流畅的旋律,少年长身玉立,光永远偏爱他,笼罩出柔和的光影,让他一面在冷峻的阴暗之中,另一面又是令人心软的光明。他的指尖因为用力而透明,弦与弦之间发出缠绵的音调。
爱德华的眼前一亮:“倒是和窗外很配。”
凄长的秋风卷着落叶萧瑟打卷儿,秋日的肃杀萧瑟难以忽视,可是偶尔穿插了晴空高照的阳光,给予片刻的温暖。
一个非常完美的导入和序章。
奇怪的是,爱德华对这首曲子有着意外的熟悉感,仿佛曾经在哪里听过,可是当音乐往下演奏时,他却没办法提前判断旋律的走向,思维完全凝滞住,令他的心中生起难以言喻的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