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屠戮】(2 / 2)捡到偏执九千岁之后首页

邬青叶:“但你已经把我救出来了,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么?”

纪无咎眼神转冷:“如果今晚我不在这儿,你觉得你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耳边不断响起惨叫与惊恐的呼救声,她脑袋又疼又晕,心里乱成一团,根本没法好好去想事情。

她只知有无辜之人正在被杀,那些曾经在她最艰难的时候,给她口饭吃,让她能活下来的人。

“要不是因为你,他们也不会打晕我了!”

纪无咎眉头沉了沉,眼神便变得阴郁起来,垂下的衣袖微动。

甲一熟知这满含杀意的眼神,急忙小声地劝邬青叶:“邬小娘子,少说几句吧。”

邬青叶跺了跺脚,转身往外奔去。

扑面而来的夜风中裹着浓重的血腥气。

惨叫声已经没了,到处是女人与孩童的尖叫与哭喊,喊着爹爹,喊着她们丈夫的名字。

邬青叶在寒意侵骨的风中颤抖着,全身僵硬得迈不开步子。

纪无咎从她身边走过,看也没看她一眼。

邬青叶也完全没留意他,呆了片刻后,转身往方泰的家里跑。

真到了泰叔家门口,她反而不敢进去。

屋里的女人哭得撕心裂肺,不停嘶喊着:“阿泰!阿泰啊……你叫我以后怎么活……”

她再也不忍听下去,转身逃跑似的飞奔。

一路上都没看到人,只有从不同的屋舍中传出的恸哭声,远近高低,整个方家村都沉浸在悲痛与惊恐中。

萍娘的家门敞开着,里面却安安静静的。

邬青叶的心跳不由加快,手脚却变得冰凉。难道萍娘和阿宝出了事?他不是说不杀女人孩子的吗?

她进入屋内,喊着:“萍娘!阿宝!”

“青,青叶?”床底下传出女人惊疑不定的声音。

邬青叶俯身往床底下看,看到萍娘紧紧搂着阿宝,一手捂着他的嘴,正一脸惊恐地瞪着她。

她松了口气,朝萍娘伸出手:“出来吧,那些人都走了。”

萍娘尤自迟疑着:“青叶,出什么事了?”她一松开捂着阿宝嘴的手,阿宝就哭了起来。她顾不上再问青叶,抱着阿宝钻出床底,轻轻晃着哄他。

邬青叶说不出口今夜的祸事是因她而起,便反问萍娘:“你家的门怎么敞着?有人进来过吗?”

萍娘摇摇头:“没有。我正睡着,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了,就赶紧抱着阿宝躲到床底下了。一直躲到你进来。”

邬青叶轻轻叹出口气,萍娘家的门敞着,说明有人进来看过。萍娘的男人是前年没的,她是个寡妇,也正是因此才逃过这一劫吧。

萍娘却满是疑虑地看着她:“青叶,我听说你被族长关起来了,方满仓到处嚷嚷为了二狗的事要找你算账,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邬青叶脸色微变。之前接踵而来的事让她不及细思,听到萍娘这一问,才有余暇去思索。

她想起被偷袭打昏之前,是泰叔喊她回方南山家的,那时候他知不知道方南山在家里设下圈套了呢?

但泰叔已经死了,她永远也没法知道这一点了。

还有里正方南山,他为什么要打昏她,把她关起来?

她含糊其辞地说:“我先前被打昏了,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出了事我才跑出来的。”

这解释对萍娘来说已经足以,她点点头,见阿宝睡着了,便将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她们两个来到外间,萍娘轻手轻脚地掩上房门。

邬青叶问她:“里正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是想要押我去报官吗?”

萍娘道:“族长让方贵明天一早去县里看榜,说如果有通缉的告示,就抄下来。如果没有,就……”她犹豫地看了青叶一眼,停下了话头。

邬青叶皱了皱眉,追问道:“如果没有就怎样?”

萍娘轻叹了口气:“族长说要继续关着你,万一那群人再来找外乡人,就把你交给他们。”

邬青叶打了个寒噤,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手腕上残留着麻绳的勒痕,已经有些发紫了。她的头也依然在胀痛,后脑勺上的伤火辣辣的一跳一跳。那两棍真是下死劲打的,要是她稍微体弱些,像是萍娘这样的,说不定就给他们打死了。

大灰的身上也有好几道伤,皮都绽裂开了,在灰色的短毛下露出鲜红的伤口,让她比自己受伤了还心疼。

还有方满仓,他为了方二狗不见的事,已经找了她好几次麻烦,都被她顶回去了。但以方满仓的为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萍娘也说他到处嚷嚷要找她算账。

如果野猪精今晚不来的话……

她一时有些茫然,如果当初她没有救下他,里正就不会这样对待她。但也正是因为里正这么做了,他才会把全村的男人都赶尽杀绝。

所以今晚的事到底是谁的错?她已经想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