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什现在的目光已经冷得像是随时能把人给冻住了一般。让人看一眼如入寒月冰窖,都不敢再来第二眼。 陶九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弟弟,是得说阿弟别气,姐姐去教训这个想轻薄你的杂碎,还是说阿弟放心,姐姐去阉了他,给你出气。 好像这安慰的话哪个都不太合适,她弟弟听了肯定更得黑着个脸。 “阿弟,要去杀人不?我可以帮你去放火!” 陶什将手放到嘴唇边,一副认真的模样,似乎在思考这个法子的可行性。 这时,陈闵又说话了:“娘,你说他们家真的有钱?别到时候赔了妹妹进去,什么都得不到。” 陶凤娘笑道:“这你放心,你也不想想我那大哥曾经是干什么的,他可是先帝的御前侍卫,他们家怎么会没有钱?” 陶九金表示她赞成他们家比较有钱这个事实,但是他们家赚钱的主力却是她娘。 当年在京城的时候,她娘的刺绣可是连先皇——姜阳女帝都指名要的。女帝手上用的绢帕更是直接出自她娘之手。一时间,京城权贵都争相求购她娘的刺绣作品。 更听闻,当年女帝怀十殿下的时候,还召她娘进宫,跟着她娘学了三个月的刺绣,给殿下绣了个上带“十”字的相思荷包。 陶九金记得她小时候也见过这个相思荷包和十殿下的,她记得那十殿下长得白白嫩嫩,是个圆滚滚的小胖子。那时候,还发生过什么的—— “你起身下。”陶九金还正想回忆下去,陶什打断了她的思绪。 陶九金翻身而起,问道:“阿弟,你是想把床位挪到别的地方去?” 陶什点点头。 陶九金立马就明白,她阿弟是怕目前这个床位,他们这边讲话也会被对方听去。 这一觉陶九金睡得还算安稳,陶什如此近得感受着他姐姐的气息,不免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陶什正起床穿戴整齐,就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陶什上前几步开门,便见陈小雅粉嫩轻纱,香肩微露,腰间还嵌着银色小铃铛。脸上更是特地描绘过,清纯中透着几分媚气。 “我来找九金表哥。”陈小雅声音娇气,柔柔道。 陶什登时想关门了,这时一只男人的脚立马探进来,迷离着眼睛道:“陶什表弟,我妹是来找九金的,哥哥我可是来找你玩的哟。” 陶什忍住反胃的冲动,冷着脸后退几步,陈闵一见反而探头上前。 陶什正准备一拳将他打出去,他的身后突然飞来一只靴子,正砸中了陈闵的脑袋。 “天呐,表哥真对不住,我一时手滑。”陶九金嘴角上扬,露出酒窝嬉笑道。 “你——”陈闵瞪圆了眼珠。 “哥,你瞪什么瞪,九金表哥都说她不是故意的了。”陈小雅双手叉腰,话语中有些气愤。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陈闵照着陈小雅的后脑勺一扇,而后摸摸被砸出一个包的脑袋,骂骂咧咧地甩袖走了,他得找药涂涂。 陶九金听此心道——这表妹莫不是个脑残? 陈小雅看到站在陶什身后的陶九金,喜悦都要溢出眼眶了,她快步向前。由于她来势汹汹,陶什往旁边避了避,更给她扑向陶九金的机会。 陶九金嘴角抽搐地看着这个表妹胸部一抖一抖地冲向自己,忍不住扫了自己的飞机场一眼,稳稳心神道:“你……你别过来,我先去做早饭了。” 刚说完,陶九金顾不得穿上刚刚被她扔的靴子,拔腿就跑。 陈小雅也不恼,转身捡起陶九金的靴子,神经质地笑:“九金表哥的靴子,我得珍藏起来。” 陶什:“…………” 陶九金边做早饭边想昨晚听到的很多恶心的话,可惜目前没有证据,还不能和姑妈一家撕破脸皮。她不由怀念起现代的录音笔了,要有这东西,姑妈一家估计今天就得收拾包袱走人。 陶九金今早做的是姜味南瓜饼。这个南瓜饼不同于寻常做的甜饼,它是咸的。将南瓜捣成泥后,与面粉混合均匀,加入生姜,盐煎至两面金黄便可出锅。 南瓜饼配上刚磨好的豆浆,做早餐还是格外合适的。 这南瓜饼咬上一口,带着些许姜味,再加上个头大,口感扎实,所以吃起来特别饱腹。 陈小雅犹如饿鬼出地狱一般,连着抓了好几个南瓜饼,嘴上叼着一个,碗里放着五个,还盯着盘子里的。 陶凤娘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小口,而后用手帕擦了擦嘴道:“九金啊,以后小雅嫁给你,还真的有口福了。” 陶九金:“…………”亲戚强行要把女儿嫁给我怎么破? 陶什见此闷声吃早餐,连灌了好几口豆浆。豆浆甜,好喝。南瓜饼咸,一般。 陈小雅饱含占有欲地瞧了陶九金一眼,心情看起来特别好,她道:“九金表哥,你可不能喜欢别的女人,不然——” “九金哥哥——”门外突然传来清脆的少女声。 杜茵茵额前留着少许碎发,单边发髻梳到胸前,上面还绑着精致的青发带,再配上那身嫩黄襦裙,更显娇俏可人。 如果说陈小雅长相是有几分清纯,那么杜茵茵就像个邻家小妹妹一般,骨子里都透着干净的气质。 陶九金捧着一叠南瓜饼笑着走出来,道:“杜妹妹,我正在吃早饭,你要尝尝看不?” “你做的吗?” “嗯。” “那我就不客气啦。”杜茵茵步伐轻快地上前,伸手去拿南瓜饼。 但是,她还未拿到,陶九金手上整叠南瓜饼便被陈小雅猛地夺走。 “你这骚/货又是谁?凭你也能吃我九金表哥做的食物吗?”陈小雅语气不善地道。 杜茵茵楞了好一会,而后捏了捏拳头思考应该从哪里下手,她得好好问候问候这位口出恶言的姑娘了。她可没有什么不揍女人的讲究,惹她者,男女老少一律照揍不误。只是目前碍于陶九金在场,她还没有立即动手。 “九金表哥,你看,这个丑女竟然还想打我。”陈小雅看到杜茵茵捏紧了拳头,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怯生生地躲到陶九金的身后道。 杜茵茵向来最自信自己的外貌,听此一时如同炸/药包一般,引线已经点燃,随时爆炸。 陶九金对这个讲话不经过脑子的表妹很无语,她向旁边挪了一步对着杜茵茵道:“尽管动手,别打残就好。” 杜茵茵眸子一亮,毫不客气地朝陈小雅的右脸来了一拳。 陈小雅被打得连连后退,但是嘴角却是挂着诡异的笑容:“既然是九金表哥希望她打我,那么我就不会还手的。来吧,打多狠都可以。只是别再打脸了,要是毁容了,九金表哥你不喜欢我就遭了。” 杜茵茵一阵恶寒,停在空中的下一拳真的是打也不是,收也不是。 陶九金更是忍不住哆嗦,这表妹脑子真的还好么?怎么抖/m成这样。 “九金哥哥,你这表妹——”杜茵茵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陶九金轻轻推了推杜茵茵道:“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九金表哥,你要跟这只狐狸精走了吗?” 陶九金头也不回,没有理她。 陈小雅立马从陶九金身后抱住她,半跪着拖着她,放声大哭起来。 陶九金迈不动脚步,又秉持着不打女人的原则一时奈陈小雅没法子。她有些头疼,女孩子什么的真麻烦,尤其像她表妹这种的。 陶什正好吃完早饭出来,陶九金立马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她弟弟。心道阿弟啊,把陈小雅这个妖孽收了吧! 陶什悠悠地回了他姐姐一眼,漠然地离开了。 仍在厅堂吃饭的陶凤娘和陈闵听到陈小雅的哭声,连忙出来。 “哎呀,我的女儿,你脸上这是怎么了?”陶凤娘嚎哭着把陈小雅揽到怀里,不过这哭得有点假。 陈闵却是懒得关心妹妹,他的目光正贪婪地落在了杜茵茵的身上,他用舌头舔了舔嘴巴,想法完全显露在面上。 如果说陶什是一盏凉茶,清淡微苦,那杜茵茵就是一坛清酒,干净带劲。陈闵想这两人要是弄到他床上,只要人能活着,他能玩上好久。 陈小雅立马指着杜茵茵告状:“就是这个贱女人打的,她还怂恿九金表哥打我,不过表哥人好,没动手。” 陶九金有些无语这个表妹后头的话,她连忙维护杜茵茵道:“不关杜妹妹的事,是我动手的。” 杜茵茵虽然感动陶九金的举动,但她向来敢作敢当,她上前一步恭敬地向陶凤娘鞠躬道:“是我打的,不过是这个妹妹出言不逊在先。你可以打我出气,我不会还手。” 陶凤娘听后觉得女儿这么被打了,很失面子,于是骤然起身抓住杜茵茵前头的单边长发,将她拖向前好几步。那速度快得陶九金都来不及反应。 “娘,干的好,把这个贱货的头发都拔了,看她还怎么勾引九金表哥。” 陈闵有些心疼地瞧着杜茵茵,忍不住拉住他娘道:“娘,消消气,这小美人也不是故意的。” 陶九金一把抓住陶凤娘的手腕,脸上的意思是你不松开,我就对你不客气。 陈闵趁此把他娘的手从杜茵茵胸前的头发上掰开,正想趁机摸一把杜茵茵的胸的时候,一枚石子狠狠地砸中了他的手。 “啊!”陈闵痛得大呼一声,眼泪都蹦了些出来。 等他缓过神来,他霎时觉得失了面子。 “谁?是谁干的?”陈闵环顾四周,没品没相地大吼,像条疯狗似的。 “我。”陶什把玩着手中的石子,从屋顶上飞身而下,衣袂飘飘,发带飞扬。 陶九金有些纳闷,她阿弟怎么跑到屋顶上去了,莫不是在时刻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陈闵随即换上另一副面孔,笑得猥/琐道:“陶什表弟,原来是你呀。在你身上死,做鬼也风流。” 陶九金,陶什,杜茵茵同时抬脚踹陈闵。 杜茵茵最给力,直接往他命根子上来了那么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