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慕查看了安宏胜的尸体,除了脖颈处的淤痕和手指的抓痕并无其它伤。景昭慕附耳在江予的耳边道:“我要检查他胃里的东西,需要切开它的腹部。”
江予为难了一瞬,点头道:“好。”成国一直是死者为大,是不允许开解死者的身体的,但江予想要这样,还是有这个能耐的。
江予没有让景昭慕亲自动手,而是把仵作叫了过去,把灵堂上的人都请了出去。仵作把安宏胜胃里的东西拿出来之时,一股呛鼻的味道袭来。堂上的人,全都皱起了眉头,掩住了鼻口。
景昭慕拿着一双细长棍,挑动了几下便看到里面残留的东西,狐揽仙。东西都没有消化,怎么会出现狐揽仙的症状。
景昭慕告诉江予他不是自杀,而是他杀,至于他嘴里所说的那些太子饶命之类的话,又是从哪个下人嘴里传出来的呢。江予看了一眼苏深,苏深会意退了出去,不会儿,便抓回来一个准备逃跑的小厮。
小厮被苏深提着仍在地上,景昭慕清冷的嗓音问道:“你们家老爷是何时跪地喊着让太子不要杀他的?”
小厮紧张的吞咽了口水,支吾道:“入...入睡前。”
“那又是何时入睡的?”
小厮浑身已经开始以哆嗦,眼珠子不停的晃动,猛的磕了头,跪在地上呼喊:“太子爷饶命,不是我!不是我害的老爷!”
江予闻言看向景昭慕沉默了一会,问小厮道:“不是你害的还能是谁?”
小厮一听江予这话,凶手就是他了,连忙解释道:“是...是管家!”
江予眼眸深邃,似鹰眼锐利,盯着他不语,那小厮像是豁出去了道:“是管家让小人这么说的!”
“管家为何让你这么说?”江予问道。
“管家抓了小人的母亲,还给了我一大笔银子,说等风头过了就让我带着我母亲离开这里。至于为何要让小人这么说,小人不知。”小厮说完又磕了个头。
“把他带回去。”江予不辨情绪的道。
安宏胜昨儿夜里用的膳食,才用完膳食便悬了梁。一个还有兴致吃饭之人,怎么会想着自杀呢。景昭慕本想从他食用的东西中寻找出些东西,却不想直接顺腾摸出了瓜。
江予把景昭慕送回府后,带着苏深去了京城府尹处的牢房。苏恺得了衙役通传,急忙赶了过来,二人看着被五花大绑晕了过去的管家,江予示意苏恺将他嘴中的东西拿出来,问到苏恺:“可有审问出什么?”
苏恺扯出管家的嘴里的布条道:“没有,他什么也不说。”
苏深闻言,走过去用剑把他身上的绳索挑断,对苏恺道:“送到审讯房,我来审。”
几个衙差将管家抬到审讯房,苏深让人把绑在椅子上,用热水将他泼醒。灼热的疼痛瞬间疼醒了管家,熬熬的叫着。苏深又端起旁边的冷水倒在了他的身上,一热一冷,稍稍缓解了身上的灼痛。
苏深又从怀中拿出个不大不小的瓶子,倾倒在刚让人端来的盘中的一块肉上,一堆食肉蚁排着队从瓶中出来,寻觅着肉腥味爬了过去。
管家看着苏深,苏深也不理他,自顾自的看着自己的蚂蚁吃着肉。不一会儿那块巴掌大的肉就被食肉蚁吃了干净,而后食肉蚁又都回到了瓶中。
苏深把瓶子装了起来,从旁边的器具上选了一把锋利的凌迟刀子,直接划破了管家腿部的袍子,漏出皮肤,又在他的腿上划了一个口子。管家狠狠的咬着牙,吭都不吭一声。苏深抬眼看了他一眼后,勾唇邪笑,沉默着从怀中掏出了另一个瓶子。矮了矮身子,她手持着瓶子,将瓶口倾倒在管家还在流血的腿上,不一会儿,就出来了两只比先前蚂蚁还要大两倍的食肉蚁。
管家的姿势看他的腿部看的一清二楚,他眼睁睁的看着蚂蚁钻入了他划开口子的皮肤里,顷刻间,撕咬的疼痛传入大脑,起先他还能咬牙坚持,但没一会儿,他便坚持不住了,因为这种蚂蚁不吃肉,但会撕咬肉,将皮肤下的肉乃至血管都撕碎。它们虽然不吃肉,但吃人体的软骨。
管家被咬的哆嗦,浑身冒着汗。接着苏深在他另一条腿上开了口子,两只蚂蚁已经受不了了,何况又来两只。管家在苏深还没掏出小瓶子之时就说出了主使他的人:“是项泽世子!是江项泽世子差人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让我杀了安宏胜,三日后再给我一千两黄金。”
苏深停止了动作,觑着他,等他下文。
“若我死了,只要不败露,钱也会到我儿子那里。”管家咬着牙说出最后一点。
江予站在外面听到管家的供词,转身对着苏恺道:“周管家没有抗住用刑,死在了牢房里,把这条消息传出去。”明日便是三日之期。
苏恺快速点点头,跑了出去。
苏深从怀里拿出一支古怪的哨子,轻轻吹了一声,将瓶子放在伤口处,不一会儿,蚂蚁便都爬了回来。这是景昭慕养的肉蚁,本来是给江予的,景昭慕交代了用法,苏深看着好玩,拿了过去。她这会在想,要不要还回去呢。
苏深派人一直在暗处跟随着周管家的儿子周大,据周管家说,他已经把这事告诉了儿子,而江项泽世子是单方联系他,他只能等。
翌日,未时末。暗卫来报,看到有人冲着周大的院中扔了一个纸条,周大换了衣服出去了,他们的人还在跟着,像是朝着城外的方向去的。江予和苏深一直在等着,骑着马追去了城门口,到的时候刚巧看到周大出城。
江予等人尾随其后,周大一点防范的意识都没有,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就见几个大汉蒙着面,从树上跳了下来。直直的要取他性命,江予弹出手中的碎银子,将四个大汉击倒在地。随后身后的侍卫将他们全都绑了起来。周大方才吓的坐在了地上,这会反应过来,爬起来便要跑。苏深冲着他喊道:“想死你就跑。”而后不管他,下了马对着大汉问道:“谁指使你们的?”
几个土匪大汉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说话。苏深直接拔出剑,插入其中冲着她做凶狠模样的人的心脏处。那人应声歪脖,口中流出了鲜血。苏深拔出剑,似邪非正的轻声道:“问你们话呢。”
其余三人,惊惧的瞪大了双眼,片刻便争先答道:“是一个穿着褐色衣袍的男子找到我们的,预付了定金,让我们杀画像上的人,事后在给我们补上余下的银钱。”
江予坐在马背上,声音清朗问道:“画像呢。”
“在怀里,在我怀里!”其中看起来比较瘦弱的土匪人道,说着还挺起了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