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戏精的宝玉(2 / 2)红楼之吾被绛珠签了契首页

“别人?”能让袭人唯命是从的,不过是那么几个人。怕是心底早就信了这所谓“相克”的说法,只碍着面子不好与黛玉明说,只得遣一个丫头出面给个软钉子,好让她们识趣,自离宝玉远些罢了。

孤竹君眼目一张,刹那间雪亮煞人的目光令他无论如何也不再像个平凡无奇的小丫鬟。所幸紫鹃正自难过,并未注意到他这一霎时的凛色:“青雀,以后姑娘再遣人去探病,就去外头转一转再回来,装作去过的模样,拿话支应着好了。”

“这里真是住不得了。”孤竹君气得直甩袖子。别说自家契主大人堂堂谪仙人,居然被一群凡夫俗子当做瘟神一般防范。便是寻常人家的失母弱女,来外祖母家依傍居住,也不该情分寡淡至此!

他眼风往天上一扫,见一方碧蓝被四方楼宇切割得方正之极,俨然一块清凌凌的方形蓝色的砚台,美则美矣,硬巴巴的全无温度:“正月里等林家的人来,我就让他们捎信回去给老爷,求老爷接姑娘回去。林家纵是蓬门小户,也还不至于让自家的姑娘远在千里外受这位牙碜气!”

紫鹃被他的话惊了一下,低头想了会儿,却是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如果能说动林老爷把姑娘接回去也好……只是林家人不知什么时候才来,来了回去,再打发人来接,来来回回少说也得小半年功夫。这光景熬着也难,我尽力护着姑娘,不叫她受委屈。”

孤竹君知道,紫鹃虽为贾府家生子,且跟随黛玉时日亦短,但“倾盖如故,白首如新”,情分之深浅,原本不在相交时日的长短。如今她与黛玉十分投契,虽谈不上情同姐妹,可也只差一线功夫。那些血浓于水的亲人,待黛玉之心,反倒还不如一个此前素昧平生的丫鬟的心意来得真切!

“对了,青雀,你手怎么了?”紫鹃又问道。孤竹君沿着她诧异并怜惜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双手竟在适才隐身假山石内偷听时被自己生生捏出了两道青痕。

“不小心磕着了。”孤竹君随意道。紫鹃隐隐猜出了缘由,但也不点破,只拉着她回房上药。孤竹君看着她专注为他擦药的侧脸,心中唏嘘不已。紫鹃作为家生子,根本不比半途卖进贾府的袭人自由。贾母虽把紫鹃给了黛玉,可她毕竟仍是贾府的人,黛玉南归,她也未必能够跟着一起去,日后总还要在贾府生活。她能冒着得罪大半同僚的风险立定决心维护黛玉,其情之真之挚,亦是令人感动。可话虽如此,紫鹃自己不过也是个小小的丫鬟,纵然极力维护,又能周全到几分呢?

接下来这小半年的功夫,有的是自家契主受磋磨的时候——可这又凭什么!

孤竹君越想越是不平,当晚睡下后,便以指尖不停地在脖颈上的竹牌上勾画着:“狐狸狐狸狐狸狐狸狐狸狐狸狐狸……”

“够了!这就来!”竹牌上终于不堪其扰的现出五个发烫的字。孤竹君只觉头脑一沉,已被妙光以留在她手里的本命竹简拖入了梦境。

“赶紧替吾想个法子,整整那帮小人,吾就不向秦媪妪告状,说你耍奸偷懒了!”刚一稳住身形,孤竹君兜头便抛给妙光这么一句,径直将这位溜号多日也不知去哪里风流快活的狐狸精给砸懵了。

原本慵懒的瘫成一滩火红的狐狸饼的妙光警觉的坐起身,转了转耳朵:“谁惹我们孤竹君大人啦?”

孤竹君甩甩竹枝,抖了妙光一身竹叶:“你自己看。”

妙光叼下来一片竹叶闻了闻,又嚼了两下,“呸呸”地唾了出来:“事儿我是大致捋清楚了。可你别忘了,那位宝二爷的底细你还没摸清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收拾人,你不怕反被他收拾了?”

“你听说过哪个修行有成的谪仙人,会害眼害上几十天?”孤竹君愤愤。

“可你听说过哪个谪仙人,会真的被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害眼给害得卧床几十天?”妙光反问道,“孤竹君,你眼下没有修为,自然看不出来,我可是从你记忆里看得清楚,这位从始至终就无甚大病,甚至压根就没生病。没病装病,无事生事,这么阴晴不定的,你还能把他当你契主那样不曾觉醒的谪仙人看吗?”

“贾宝玉在演戏?”孤竹君愕然,“他这是图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