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下连唯一的机会都没有了。
难不成他还能指望“善良宽容大方识体绣花很厉害”的云郎去救吗?
他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沉陵尊君自然是可以自由来去天堑地牢的,可惜……立场使然,朔烬不至于自讨没趣地去求他将白斛放了。
“按你们剑门的规矩,老白最可能的结果是什么?”
沉陵:“投入天堑一层,关上一百年。”
就这?
朔烬露出狐疑的眼神。
“他未伤及弟子,所图未遂,自然判不重。”
沉陵没有告诉他的是,白虎妖劫掠尊君道侣,就算没伤及性命,想要判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朔烬道:“既如此,我就放心了,他平日里就喜欢待在云虎山上不出去,左右换个地方修炼罢了。”
沉陵沉默片刻,提醒这头没心没肺的狼:“他受困于此,是为了救你。”
朔烬不在意道:“这我当然知道。”又问:“你们剑门的伙食如何?”
沉陵:“……并无伙食。”
能被困在天堑地牢的,都是饿不死的老妖怪,何须考虑伙食?
朔烬皱眉:“那倒是有些难捱。看在你我结为道侣的份上,你让他们每月送一次酒肉可好?”这要求应当不算过分。
沉陵脸色略沉,却还是应道:“好。”
想到白虎妖一番情谊却换来了几顿酒肉,不免生出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冷心薄情,一如当年。
朔烬暗中也在观察沉陵的脸色,心道:光是改善老白的伙食,就能惹得此人不快,更别提求他放妖离山了。
白虎妖的话题也揭示了他们彼此间的立场鸿沟:长青松木、白虎妖王,迟早有一天,他们总会兵戎相见。眼下只能先让沉陵松懈心神,再趁他不备,将老白救出。
满肚子盘算的巨狼最后选中了一块平整的圆形石盘,作为夜间修炼之所。他清醒的时间只有夜晚,自然不能耗在无用的睡眠上,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破除咒术,再图长青松木了。
临近破晓时分,沉陵自屋内走出,来到青石罗盘前,对着盘踞在上的毛绒大狼说道:“同我进去吧。”
朔烬睁眼,金色兽瞳在微光下泛出奇异光泽:“本尊还不是云郎。”他故意将“云郎”两字念得极重,可见对白日里的自己很是不满。
沉陵道:“云郎已接连两晚被妖怪掳走了。”
朔烬不甚理解地甩了甩尾巴。
沉陵:“……”
要是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孤零零躺在圆石盘上,估计又是一阵哭闹。想及此,尊君有些头疼:“今早你我最好在同一张床上醒来。”
床?
巨狼尾巴一僵,缓缓从圆盘上站起,眼神逐渐警惕。
什么同一张床?这道貌岸然的剑修又想占他的便宜?
沉陵仿佛听到了腹诽:“你我都是男子,狼王不必担忧。”
朔烬嗤笑:“都是活了上千年的老东西了,你以为我会信?”
沉陵叹了口气:“罢了,狼王若不愿意,只能到时候再想办法了。”
这副为难的反应勾起了朔烬的好奇心,他试探问道:“可是有什么难处?”
沉陵道:“云郎心思敏感,过会儿需得花大功夫哄。”
哄?
朔烬:“什么哄?”
沉陵安慰道:“无妨,顶多抱抱你,说几句体己话罢了。”
朔烬脸上出现片刻的空白:“……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