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就是首钢园国家冬季运动训练中心?”泛黄的车窗玻璃给本就空无一人的萧瑟景色增添了一抹故事感。
周芮顺着樊锦书指向窗外的指尖看见好几个烧煤要用的大烟囱屹立在不远处,不禁有些疑惑‘自己和樊锦书两个大男人大白天坐车遇见黑车了?’
热血少年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一旦出租车司机有什么过激举动好直接撂倒。
出租车司机却很友好的回答疑问只是暗中的嘲讽不难听出。
“您一看就是‘不识货’,这首钢园是以前建在石景山工业园的遗址。您来又不是假期,这儿可不就人儿少呗。”一口纯正的北京话一看这司机师傅就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
“好的,谢谢您。”问清楚真到地方了,樊锦书干脆利落地交钱走人。
周芮恍恍惚惚地跟着下车。少年心里有些别扭庆幸中带着点小失落。
‘哎,我又想多了。但怎么没打起来呢?’少年有着青春的躁动,总想着什么时候能一展身手。
出租车离开时的一路尾气彻底吹散周芮的幻想。师徒二人的前方有着几个不高的红砖房,像极了工厂的厂房。
秋风萧瑟,泛黄的树叶再也挂不住枝头随风飘落,站在大铁门前等待尽一个小时的二人完完全全地进行了一整套洗剪吹。
忽然大巴车的嗡鸣声从远及近传来,直至嗡咙声在他们身后停下。
二人齐齐回头向后望去,便见五六个中年人带着十几个和周芮年纪相仿的小孩下车。
车上的那些人看着自家位于市郊平时空无一人的大门,今天居然有一大一小两人堵门觉得奇了。
国家花样滑冰队总教练范绍泽忍不住上前询问,毕竟十多个人被人家两个人莫名其妙地给“堵了”也有些说不过去。
“您好,您这是有什么事情吗?”头发依稀泛白的中年人儒雅地问向樊锦书。
樊锦书觉得受宠若惊,真到人家面前反倒是紧张得不行“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一向脸皮贼厚的樊锦书当着人家面也不好意思说出‘给个机会’这种话。
樊锦书吞吞吐吐的样子,引得众人更为好奇了。
眼见着自家教练不争气,周芮迅速接过樊锦书的话,跟总教练范绍泽说出此行前来的目的,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可尴尬的。
‘来都来了,干就完事了。’
“您好,我叫周芮,我来是想争取一下JGP(Junirand Prix 大奖赛)和世青赛男单名额的。”看似恭敬的话语,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少年傲气。
平静的潭水猛地被惊雷炸起,樊锦书颇为头痛的扶额。‘这小子真是太莽了。’这不仅是樊锦书个人的想法,而是在场众人一致的想法。
总教练呵呵一笑,拍了拍周芮的肩膀,“少年有志气是好事。正好你赶上这次月考了,过来参加吧。”
多一个人也就多了一个短节目时长再加上一个自由滑时长,零零总总不到十分钟。
男单短节目规定时间是2分50秒,自由滑规定时间是4分30秒。十分钟嘛把书翻开两次再合上两次就过去了。
周芮:这时候你搞callback?
听见月考两字,天不怕地不怕的周芮瞬间带上痛苦面具。
周芮所在初中是T市有名的魔鬼学校。该校的教育理念是“天天练一练,周周测一测,月月考一考”,搞的周芮现在都ptsd了。
看着吓得一哆嗦的小可怜,这里唯一知情的樊锦书安抚地拍了两下他的后背。用满是慈爱的眼神看着他,“去吧,我亲爱的孩子。”
看见如此油腻的表情,周芮觉得跟着进去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这里是国家队和国青队共同训练的地点。刚才你在屋外看见的另外几栋红砖房分别是速滑队的和冰球队的。”刘领队在周芮的一旁介绍道。
红色厂房内部别有洞天,周芮以为里面会有着被白布覆盖的大型机器,各式各样蜘蛛网密布……
而真实的样子是一个几乎全新的冰场,冰场外有着许多训练器械。其中有一部分周芮也使用过,有些则根本不认得,但他隐隐约约能猜测出其用途。整个室内环境充斥着一种高级感。
二人因室内外的巨大反差而瞳孔震惊。其他人则对于二人的反应没有感到任何惊讶,因为每个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有着同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