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星沉看了闻夏一眼,把林风起拉到一边悄声问:“什么情况?”
林风起:“?”
“真是室友?”廖星沉放缓语速,意味深长,“你公司是快倒了么,需要把自己家租出去一半,回收房租来养公司?”
“……不是。”
“嗯?”
“不是室友。”
他不再往下继续说,廖星沉了然,拍拍他的胳膊,语重心长:“这事儿吧,急不来……”
林风起抿着唇生硬道:“我不急。”
廖星沉:“?”
林风起:“?”
“我就随口意思一下,”廖星沉说,“你怎么能不急?!”
林风起:“……”
“我跟你说感情这事儿吧,它……”
助理医师从门外探头:“廖医生,来猫了。”
“这就来!”廖星沉最后向林风起投递一个鼓励的眼神,离开了。
两人说话之余,阿哞已经挂上水,无精打采地把脑袋搭在闻夏大腿上,主人靠近了才抬头,拿鼻子撞了撞林风起掌心。
“谢谢。”林风起对闻夏说。
闻夏看他一眼,把收费单据递给他:“道谢就不用了,费用记得报销一下。鉴于咱俩目前的室友关系……哦,还有老同学的关系,给你打点折,来回的车油钱还有给你打扫卧室的钱就不用给了。”
“……”
这要是再看不出闻夏心情不好,林风起就真的是头猪了。
但他看出来了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
是哪句话说错了吗?
还是因为自己没把阿哞照顾好,导致他今天得把帮自己收拾烂摊子,所以不高兴?
又或者是因为直播被打断?
林风起在短短的几秒内经过了一轮头脑风暴,开口:“你在生气……”
话还没说完,闻夏像被踩了尾巴:“生气?谁生气了?”
“可你……”
“你报不报吧。”闻夏再次截断他的话,把收费单据往他脸上怼。
“……”
林风起接过来看了眼上面的价格,默默转账。
看着男人发来的转账,闻夏还是觉得不爽。
他特别想问你和廖医生是什么关系,怎么还跑边儿上去说悄悄话——但他又想,这关我屁事?林风起爱跟谁有关系跟谁有关系,只要别影响我拿工资就行。
又不是高中时的小屁孩儿了,林风起那儿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就要草木皆兵。
林风起来得匆匆,曾远打电话过来问他:“林总,你什么时候回来?这边……”小助理语气有些为难。
“让他们再等一下。”林风起说。
“呃,可是……”
林风起看着病恹恹的阿哞,又小心地看了眼无视他的闻夏,按了按眉心:“再等一下,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闻夏飞快收回视线,终于找到了纾解心中不爽的时机:“林总,周六还要忙工作啊?刚从公司赶过来?”
林风起“嗯”了声,严格来说今天不算工作,只是要和两个合作方吃饭。他斟酌着如何开口再麻烦闻夏……
“加钱。”闻夏忽然说。
“?”
“阿哞需要人照顾对吧?你看你这会儿哪儿有空,我倒是可以腾出时间来,”闻夏说,“不过咱那合同里也没写我还得替你照顾宠物,这不属于我的工作范畴,占用我的个人时间来做本来不该是我的活儿——林总你说说,这叫啥?”
“……”
还能是什么。
加班呗。
闻夏:“没有加班费的加班,就像是番茄炒蛋没了蛋,看似欣欣向荣,实则华而不实。”
他说得正义凛然、理直气壮,林风起听进耳中,只觉得心脏抽疼。
不是心疼自己的钱,而是——闻夏这些年究竟吃了多少苦,才会把每一笔钱都算计到每一处细枝末节?
“好,”林风起说,“你要多少?”
闻夏总觉得他眼里有一种哀愁的情绪,再晃眼又像是错觉。他心想不是吧,这么肉疼的吗?
抠门啊,林风起。
“看你觉得你家狗子值多少了,”闻夏高傲道,“月底跟工资一块儿结就行。”
“好。”林风起点头。
林风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等阿哞挂完水,闻夏牵着它离开的时候往诊疗室望了眼。
穿着白大褂的兽医正在安抚一只来医院有些应激的小猫咪,五官在灯光下温柔如玉:“乖,没事的啊,别怕别怕……要不要吃点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