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消息发出后对方短暂地迟疑了片刻,回复才姗姗来迟,却只是一个【OK】的表情。
完全没有得到任何有效信息的林嵌音又等了几秒,见对方似乎就此偃旗息鼓了,想了想将新消息弹窗设置成“只提醒但不显示来信人和消息内容”,看了同事一眼,将手机重新放回了桌上。
见她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处理邮件上,竖了半天耳朵的同事这才悻悻地拖着转椅回了自己的工位,扭头继续和数位板较劲去了。
晚些时候林嵌音接了个前台的电话,说是有人找她,林嵌音追问了一句是谁,对方也没答话,只是吃吃地笑了笑,叫她赶快下来就挂了电话。
等她迷茫地下了电梯,人还没走过道闸,就先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大堂门口,手上抱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见她露了面,那人便眼神一亮,原本松垮垮的姿势也站得笔直,捧着玫瑰花的白皙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看起来有点紧张。
多年不愈的低血压瞬间升高。
林嵌音几乎是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出了大堂,在距离对方两米左右的位置远远地停住了脚步。
“是你找我吗?”
那人见她远远地便站住了,顿时更紧张了,抱着玫瑰花的手臂甚至隐隐泛起了青筋,一连朝前迈了几步,直接抬手将花塞进了她的怀里,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局促地说道:“咳,给你!”
林嵌音还没反应过来,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就直冲脑门而来,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喷嚏,不出一分钟人已经眼泪汪汪,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玫瑰花重新塞回了那人怀里,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啊……阿嚏!你能先把花拿……阿嚏!拿远点吗?阿嚏!我过敏!”
那人这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有些手足无措,四下看了看,抱着玫瑰花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原本白皙的脸也“忽”地一下子红了起来,在红彤彤的玫瑰花的衬托下好像马上就要烧起来了,最后只好不甘心地往后退了几步,尴尬地清清嗓子抬高了声音:“咳,那个,我、我叫你下来是想和你说,我真的很喜……”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清冽的嗓音打断了,人也被人毫不客气地揪着领子踉跄地向后拖了几步。
“都说了对玫瑰过敏,还不站远点?你的耳朵是用来当摆设的吗?”
林嵌音这会儿还打着喷嚏泪眼朦胧,一只手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一只手胡乱地抹了抹眼睛,定睛朝这位见义勇为的壮士看过去。
对方墨发黑眸,穿着白色T恤,外罩了一件略显宽松的淡绿色衬衫短袖,同样白色的工装长裤,白球鞋也纤尘不染,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又干净,墨染的眉眼间浸着一股张扬的少年感。
神思就稍有点恍惚——
原来E.T秣城中心的帅哥有这么多吗?
发呆的功夫,男人也已经松开了拎着对方衣领的手,三两步就走到了近前,挡在了林嵌音和玫瑰花之间,微微低下了头,将一块纯白的手帕塞进了她的手里:“还好吗?”
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随身携带手帕,林嵌音从善如流地接过手帕捂住了鼻子隔绝开令人窒息的玫瑰花香,目光从他身上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他的工卡挂在哪里,便忽略了称呼,只是朝他弯了弯眼睛:“谢谢,我没事。”
见她没什么大碍,男人这才放下心来,安抚似的朝她弯了弯唇角,又转回身去朝刚刚被拎到一边还抱着玫瑰花的那人走去,漫不经心地挑起了对方挂在脖子上的工卡,轻笑了一声。
“你叫蔡路方?”
“怎、怎么了?”
见对方被噎了一下,黑眸里的笑意就更深了,嗓音里弥漫着淡淡的嘲讽:“没怎么,只是从没见过这种连心仪的女孩对什么过敏都不知道就拿着玫瑰花到人家楼下表白的蠢货,想认识一下。”
大概是这话说得太不客气了,刚才还羞涩得手足无措的蔡路方这会儿脾气也上来了,侧头看了站在一边的林嵌音一眼,挺直了后背,皱起眉:“这是我和她的事,你又是她什么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那人闻言没回答,只是偏头看了林嵌音一眼,轻笑着重复道:“他问我我是你什么人呢,说句话?”
虽然目前为止还没认出来对方是谁,但毕竟是在替她解围,林嵌音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他是我朋友。”
原本安静的大堂门口此时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对面T3楼栋里甚至有人打开了窗子向下张望,林嵌音看了看慢慢朝大堂门口聚集的路人,实在不想再继续站在这里被人观摩了,见对方愣了愣,便继续说道:“蔡路方,我已经回复过你的邮件了,如果你还没查看的话,那我就面对面和你说一次,谢谢你喜欢我,不过我最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希望你以后能遇见更合适的人。”
“可是……”蔡路方似乎还不死心,白皙的面皮也涨的通红,“可是我……”
“可是什么可是,她已经拒绝你了,就别在这儿纠缠了。”那人似乎比林嵌音对玫瑰的反应还敏锐,见蔡路方并没有就此离开的打算,反而抱着玫瑰花又上前了一步,几乎是下意识地拉着她后退了一步,将林嵌音完全挡在了身后,“体面点儿,别妄想觊觎你不该觊觎的人。”